君無忌趕到時,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慘狀,登時怒火中燒,俊容滿是肅颯。雖說他遠遠的看見火光染紅陰黑的天際就全力趕來,無奈因發現得太晚又距離頗遠,所以他還是來遲了好幾步,看樣子恐怕救不了多少人了。
這種情況,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燒殺搶掠的不法勾當。
看著眼前這幕慘狀,君無忌暗歎了口氣,認真的考慮起也許他真的該回家了,在外頭遊玩好像也沒能比在家裡優閒到哪裡去,要不,怎麼日間才碰上兩個怪丫頭,這會兒又讓他碰上這件棘手的禍事
日間逃離了湖邊後,君無忌本想回蟠龍神殿,不過,難得出門一趟,他實在是捨不得就此回去,所以中途又拐了個彎,繞著碧湖四周散步賞景,晚上就在離碧湖二十里遠的一處林子裡休息,沒想到睡到半夜突然醒來,然後就發現遙遠的那一方有火光閃現,這才一路趕了來。沒辦法,遇到這種有問題的事,他若不去看個究竟是會很難過的,所以說他是勞碌命,一點也閒不得,雖然麻煩通常都是他自找的。
待此事了一後,他決定回家負荊請罪外加面壁思過,他想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盡到一殿之主的責任,偷偷溜出來遊山玩水,所以上天才會懲罰他遇到這些怪人怪事。
一陣囂笑吆喝和聲短促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也震醒了在狂怒中失神的君無忌。
哎呀!他怎麼發起呆來了?真是要不得的龜毛。暗斥了聲,君無忌不敢再多遲疑,身形一展,飛快的往聲音來源疾射而去,只盼來得及救出幾個人。
翻過一個牆,君無忌正好親眼目睹幾個黑衣人正獰笑的四處奔走,有人正從巨宅中掃刮出無數金銀財寶,有人則高舉火把四下放火,周圍則零散著幾具屍首,看得他血脈僨張,正想下去宰了那幾個敗類時,忽然自著火的屋中傳出一個女子的哭聲,聲音中充滿著哀絕、悲憤與驚顫的恐懼,他立時改變主意,決定救人要緊。
趕到聲音來源處,他眼見兩名黑衣人正從屋內拖出一名披頭散髮、衣著不整的女子,他立記毫不留情的揮手一揚,抓著那名女子的兩名黑衣人雙手立時各被一枚銀針貫穿,痛得他們在地上翻滾哀號。
兩旁邊正在殺人放火的幾名黑衣人,則警覺的四下散開,喝問:「誰?」
君無忌才懶得回答這些人渣,他悶不吭聲的閃身揚手,老實不客氣的賞他們—大把銀針,那幾名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人影晃動,銀光移閃,雙和雙腳就不明不白的吃了好兒枚銀針。隨後加入之前那兩名黑衣人行列的眾人,沒—個人能站著。
解決了那幾名黑衣人後,君無忌—個轉身,卻發現那名女子正朝後院跌跌撞撞的衝去,—下子就消失在門後,嚇得他連忙追了過去,可惜等他追過去時,他已經失去那名女子的蹤影了。
生怕那名女子半途被人殺了,再加上沒發現其他的活口,讓君無忌又急又怒的直想抓幾名黑衣人宰來出氣,剛巧這時身後—股掌風襲來,他冷悚著俊臉,想也不想的轉身回掌,滿含怒意的掌勁登時將那名不知死活的黑衣人擊飛三丈,只聽那黑衣人慘叫—聲,狂吐著血跌落地面就再也動不了,週遭的黑衣人個個驚恐得倒抽口冷氣,驚愣得僵立當場,
「咻——砰!」這時,一陣奇異的響聲劃過夜空。
那幾名想逃又不敢的黑衣人,好不容易見收隊的煙火在空中爆開後,這才如釋重負的拖著自家傷兵四下慌亂奔逃。
君無忌任他們遁離也不追趕,他只是神情漠然的凝立當場,運功探察附近的動靜,希望能再次聽見那名女子的哭叫聲,然而除了屋子的劈剝燃燒聲外,再也聽不到—絲人聲,想到那名女子死去的可能性,他就不由得悲憤莫名的握緊雙拳,想到那抹孤單淒楚的身影從他眼前消逝的情景,他實在難以原諒自己竟沒能及時救回她。
猛烈的火熱逼得君無忌不得不暫時退離現場,可是他又不甘就此離去,於是邊閃著不時倒塌與落下的斷木殘垣,邊施展輕功四處探看,只盼能找到存活的人。
閃過一間火舌四起的房舍,前君無忌略停了停,匆促的瞥了一眼,沒瞧見異狀後,即再次殿開身形往別處搜去。
「咦?」猛然煞住急馳的步伐,君無忌忽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回來,因為他忽然感到剛剛好像看到那個房間有個人在跪著?
踢開了著火的房門,他意外又驚喜的大叫一聲:「是你?!」接著一下子蹦到了那名僵著身子、直著兩眼的女子身側,又急又快的道:「姑娘,你應該大哭大叫才對呀!怎麼靜靜的躲在這裡也不出聲,害我聽不到你的聲音還以為你死了咧……哇——」
待看清了那姑娘的相貌,君無忌整個人呆住了,白天他才在湖邊看到兩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姑娘,這會兒居然又讓他碰到了這個美得亂七八糟的大姑娘,莫非他這兩天在走桃花運?
一截著火的斷木在此時落下,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君無忌,也讓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這才有多餘的心思去發現那姑娘的怪異,見她始終一點反應也沒有,只直勾勾的,望著橫屍床上的一對男女,他順著她的眼光望去登時明白,「他們是你的雙親?姑娘,我很遺憾沒能來得及救人們,但我們得快走,否則再晚就走不了了。」
等了一會兒,眼見已經火燒眉頭了,那姑娘還是毫無反應,君無忌只好強制把她帶離,「這裡太危險了!我必須帶你離開這裡,得罪了,姑娘。」
告了聲罪,君無忌拉起她就要往外走,不料她忽然像是惡夢初醒般,狂亂的揮著雙手拍開他,尖叫著往床上已經著火的屍身撲去,「不要,爹爹、娘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