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積蓄都花在生活與房租上,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如此孑然一身、全身上下只剩不到五千塊的時候。
梅雪柳看向眼前正在閱讀的紀昭頤,這個好看的男人今天又穿得令人激賞,只是普通的背心加長褲,他的衣服卻有著良好的剪裁與材質,穿在他身上,更是相得益彰。
「一件衣服花不了多少錢吧?你講得一副天價的模樣!」紀昭頤輕輕笑著,把雜誌扔還給梅雪柳,「還是你喜歡名牌的衣服?」
「我……我想開服飾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對這個謎樣的男人說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願望,「我希望能親自挑選漂亮的衣服,為客人搭配,讓每個進來買衣服的人都能幸福的離開。」
「哦?」紀昭頤突然笑了,他的眼神十分溫柔,梅雪柳覺得自己差一點點就要融化了!
她趕緊低下頭,她的臉現在看起來一定很蠢,說不定還泛了紅……
她是怎麼回事,對方是帥哥,衝著她笑她就臉紅?那以前天天跟沂倫住在一起,怎麼都沒有那種感覺?
還是說……因為他的笑容像是在支持著她的想法?
「我回來了!小柳!」阿威的聲音愉悅的響起,「先生!櫃檯裡不能進去的!」
紀昭頤抬起頭,冷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信步而出。
「小柳在嗎?」如果坐在椅子上,從外頭遠處是見不到她人的。
「阿威,紀先生只是來幫我而已。」梅雪柳趕緊出聲。
「幫你?」阿威快步走了進來,不忘充滿敵意的瞥了一眼紀昭頤。「你怎麼了?」
「沒什麼……」梅雪柳勉強擠出笑容,「你快去卸貨,別讓老闆娘久等。」
阿威很是擔憂的瞧了她好幾眼,更擔心的瞪著紀昭頤,最後因為工作在身,不得不離開。
紀昭頤輕笑著,年輕小伙子,未免也太心急了點!
「紀先生……」梅雪柳緩緩站起身,「我可以請問……你是誰嗎?」
「你不認識我的!」紀昭頤微微一笑,笑裡頭藏滿神秘。
「可是……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紀昭頤不作回答,只是旋身往裡頭參觀著,鐵皮屋向右伸展的空間都是擺放紀念品,還有讓遊客手繪木屐、T恤的地方,那裡空間寬敞、燈光明亮,還有實心的大木桌。
紀昭頤很喜歡這個空間,挑了張桌子沉吟著。
「紀先生,請你回答我!」梅雪柳追了過來,她比較沒那麼痛,已經可以走了。
「偶然聽過,我算是少數知道你跟沂倫有關係的人。」紀昭頤掛著笑容看著她。
「你……認識他?」梅雪柳臉色鐵青的開口問。
「嗯,算吧!」紀昭頤輕拍她的肩膀,「我喜歡這裡,麻煩你上去幫我把地上的白色紙袋提過來。」
他這麼說著,邊把房間鑰匙塞進她手裡。
嗯?梅雪柳呆呆的看著手上的鑰匙,這男人在說什麼啊.?要她去他房間拿東西?她是服務人員,又不是他的僕人!
「喂!你別太得寸進尺!」梅雪柳大聲嚷著,「我為什麼要幫你做那麼多事啊?」
只見紀昭頤不疾不徐的拿起手機,開始按著按鈕。「我看看……沂倫的電話在……」
咻……只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動作,轉眼間,梅雪柳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
「呵呵……呵呵呵呵……」紀昭頤禁不住吃吃的笑,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亂可愛一把的!
明明脆弱卻又如此好強,過著辛苦的日子卻努力開朗、任勞任怨,真是個不錯的女孩。
真沒想到沂倫那傢伙,竟然擁有這樣的好女人哪!
紀昭頤悠哉悠哉的坐下來等待,這裡實在有夠荒僻,所以他才選擇這裡閉個關,搞個小失蹤,絕對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梅雪柳。
她也夠絕了,竟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躲著!
從她與沂倫的關係看來,她似乎已下定決心,打從心底想離開沂倫,重新過屬於自己的人生了。
本來就該這樣,人生只有一回,怎能只為他人犧牲呢?
「拿來了!」梅雪柳氣喘吁吁的抱著一堆紙袋,沒好臉色的站在他面前。
「哦!謝謝。」紀昭頤起身接過,順道再交代一句,「我看冰櫃裡有不少飲料,來瓶舒跑吧!」
梅雪柳瞠目結舌的看看他,再看看根本只有十步之遙的冰櫃,依這傢伙腳的長度來計算,說不定只要七步吧?
一小瓶飲料也要她去拿!
「我跟你說清楚,紀先生!」梅雪柳簡直是咬牙切齒的把飲料使勁重擊在桌上,「我不是你的專屬傭人!我是這間農場的老闆僱用的,不是專供你使喚的!」
「是嗎?」紀昭頤挑了挑眉,若有所指的抬首,「可是你應該很習慣被人使喚啊!」
「什、什麼!」梅雪柳怔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紀昭頤,「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很習慣被人使喚?1」
「嗯……我記得」紀昭頤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昂首直衝著她笑,「有個人一直都是這麼使喚你的,不是嗎?」
喝!梅雪柳全身緊繃,拳頭緊緊握著,這個紀昭頤為什麼知道這種事……他不是只是聽過沂倫跟她的事情嗎?
為什麼連她的生活細節也瞭若指掌似的……
而且為什麼要特意嘲弄她,還扒開她的傷口灑鹽!
「好了,我要工作了。」下一刻,紀昭頤輕描淡寫的帶過這一切,「麻煩你幫我拿個杯子,我不習慣這樣直接喝。」
「夠了!我受夠了!」梅雪柳再也無可遏抑的尖叫起來,「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說過我不是你的傭人!你憑什麼一再的使喚我?」
這話不知道是對著紀昭頤吼……還是對著沂倫?
眼淚凝在她的眼眶裡拚命打轉著,急著就想湧出;可是梅雪柳用她的好強鎖住這一切,她絕對不哭,絕對不在人前哭泣,絕對不為沂倫哭!
紀昭頤蹙著眉,緩緩站起身來,沉靜的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全身因憤怒或悲傷而顫抖個不停的女人。「忙一點不是比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