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雪柳愣了一下,站在阿威的背後,用手勢拜託紀昭頤不要哪壺不開提一壺!
「你在胡說什麼!」阿威想把拳頭收回來,卻被紀昭頤扣得無法動彈。
「好了,我沒事啦!阿威,你別誤會!」梅雪柳趕緊上前一步,「放手吧!紀先生。」
紀昭頤聞言立刻鬆手,反而是使勁將手抽回的阿威往後踉蹌數步,被梅雪柳趕緊攙扶住。
他既羞又氣的往外奔去,梅雪柳只得歎口氣,她對血氣方剛的阿威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還有男人無形的一絲溫柔……梅雪柳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站在那兒,也同樣凝視著她的紀昭頤。
這樣的男人在今天把她從每夜無止境的噩夢中救了出來,
「謝謝你!」梅雪柳打從心底綻開許久未有的真切笑容。
那笑容宛如春天滿山遍野的花朵,看得人心曠神恰!
紀昭頤彷彿被感染似的,同樣露出明朗的笑容,然後跟梅雪柳頷了首,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梅雪柳恭敬的朝著他行了個禮,才走到洗手間去洗臉,她踏著的步伐輕盈,心裡感到無盡的暢快。
淚水流乾了,希望悲傷也一起流盡,這樣她才能完完全全的把過去的一切斬斷得一乾二淨!
第三章
她差一點點……就要忘記怎麼哭了!
做決定是很痛苦的,每天在留下與離去中游移,搞得自己焦躁難安;離去後更是椎心刺骨,離開了自己曾經那麼深愛且原本要過一輩子的男人,她的心碎成一片片,連淚水都遺忘了。
她告訴自己要如同過去一般,努力的生活,用笑臉去面對世界,只要告訴自己 「撐下去」,她就一定能撐得下去!
所以她把自己逼到絕路,她的生命在失去沂倫後就再也完整不了,她竟然沒有在這之後徹底的痛哭一場!
而那個紀昭頤……那個謎樣的男人,只不過簡簡單單的說幾句話、做幾個動作,就讓她潰堤了。
說到紀昭頤啊……梅雪柳不由自主的往外頭張望,怎麼這兩天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他不是很愛找她麻煩嗎……哦!正確來說,他是刻意讓她忙碌,好讓她忘記插在心上的針。
說穿了,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她好。
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不但輕而易舉的看穿她的好強,還簡簡單單的擊潰她的心防,甚至還親自帶領她,正式定向新的人生。
有一點感恩、一點好奇,還多了一點點的不甘心。
她對他一無所知,為什麼那傢伙卻很輕鬆的進入她的心裡,還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對啊!搞了半天,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她的呢!
「小柳,你在看什麼?」阿威忍不住的問;「我看你每五分鐘就往外看。」
「嗯……沒有啦!」梅雪柳聳聳肩,「對了,這幾天紀昭頤有沒有要求清掃房間啊?」
阿威臉色立刻沉了下去,「我不知道!」
「奇怪,都一星期了,怎麼都沒要求呢……」梅雪柳狐疑的歎口氣,「而且這兩天都沒看到他下來!」
該不會是悶在房裡悶出病來了吧?
看他很認真的搬過一大堆紙,在上頭塗塗寫寫,說不準是個畫家……嗯?梅雪柳突然睜大雙眸,直了身子,她腦海中好像閃過什麼……
「啊!」下一秒,她伴隨著叫聲跳了起來。
「小、小、小柳!」阿威被嚇了好大一跳,「你怎麼了?」
她怎麼會忘記呢?
她出現在沂倫的工作場合沒幾次,有一次是沂倫在拍攝一部量身打造的偶像劇,那時還特地請名設計師為他設計衣服,然後她蹺班為他送墨鏡。
那個設計師不就是紀昭頤嗎?他一定是那時候知道她的!
「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梅雪柳立刻翻出前幾天買的雜誌,「哦!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小柳,怎樣啦?」阿威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看著那本時裝雜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梅雪柳興奮莫名的指著一個性感模特兒照片的左下方,「這裡,設計師;紀昭頤!」
「哦!那又……」阿威說到這裡停住了,「紀昭頤?那個紀昭頤?」
「是他!你知道嗎?業界多少人想要跟他簽約、賣他的衣服都做不到!」梅雪柳已然進入忘我狀態,「我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他……而且……」
而且他對她那麼好,對她有重大意義……
好吧!而且她還喜歡看他穿衣服的品味,喜歡看緊身運動衣不起伏的胸肌,喜歡他那低八度的嗓音,喜歡他那性格的外表、雅痞的氣質……
但是僅止於此,因為她不會對他有多餘的幻想,不會有友情之外的感情滋生,因為……
她不想再碰愛情了,她已經受夠了。
「阿威,你顧一下,我要上去!」梅雪柳扔下雜誌,簡直是迫不及待的衝出櫃檯。
「上去?你要去哪裡啊?!小柳!」阿威及時拉住她的手腕。
「客房服務啊!」梅雪柳甩了甩手,「放開我,阿威!」
阿威有點遲疑,他實在很不想放手,非常不希望小柳跟那個姓紀的再親近,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小柳有心事在心頭,但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卻對那個姓紀的客人傾吐而出,還哭成個淚人兒……
小柳難道不知道,這代表著那個男人在她的心裡有著不一樣的份量與意義嗎?
但他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因為他知道自己敵不過小柳的堅持,他更不想惹得她不高興。
梅雪柳愉快的抱了兩瓶礦泉水,飛快的朝上頭的住宿部跑去,她的腳步輕盈心情雀躍,笑容甚至一直停留在臉上,闔不攏嘴!
到了住宿部,她先把乾淨的床單、衛浴用品準備好,然後打破紀昭頤的規定,在沒有通知下敲了他的房門。
叩叩叩……她貼在門板上聽了幾秒,沒人回應。
叩叩叩叩……這次她用拳頭敲了,希望會比較大聲!
「誰?」這低八度的口吻裡明顯透出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