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發生什麼事,怎麼突然起火了?」一見厲戎,俞飛急忙詢問,同時飛快指揮下人幫忙提水滅火。
「姬火蘭。」看著眾人忙著救火的喧鬧樣,厲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這三個字。
「咦?」俞飛嚇了一跳,急忙追問:「人呢?」
他娘的!還真被他給猜中,那女人真的潛進堡裡了。
「死了!」看著大火,情緒毫無波動。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俞飛心知肚明,暗中鬆了一口氣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告了聲退,便忙著和一群下屬救火去了。
「走吧!」摟著人輕聲催促,厲戎不欲讓如影在這兒多待。
「嗯。」輕應一聲,在溫柔的摟擁下,如影若有所思的隨他緩步離開,然而就在回房的途中,她突然細聲叫喚,「厲戎……」
「嗯?」偏首凝目,靜待下文。
「平弟葬在哪兒?」她想,她應該去祭拜的。
至於殺死平弟的真正兇手是誰,就讓這秘密隨著那封絕筆信和姬火蘭的死,一起埋藏在大火中吧!
「明日,我帶你去見他。」他明白她的心思。
「謝謝!」抬眸對他一笑,如影心中很是感謝。
她知道,他一定幫她妥善處理好後事,把平弟給安葬在風光明媚、安靜祥和的好地方。
沒有應聲,兩人又靜靜的並肩兒行走了好一會兒,驀地,厲戎突然開口——
「十天後,我們舉行婚禮。」不是詢問,也不是商量,完全是宣告式的。
婚禮?
如影愣住,有點疑惑。「我們還沒成親嗎?」
「尚未!」表情高深莫測。
可、可他之前說她是他的妻,況且兩人連兒子都生了……
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如影終於緩緩開口,「我想,我大概明白以前我為何想離開你了!」
「為何?」滿含興味,不恥下問。
「都還沒成親,沒名沒分的,你就壞我清白。」似嗔似怨的瞪他一眼,如影質問:「你一定沒說你其實是愛著我的吧?」
「男人不說愛!」淡瞥她一記,厲戎皺眉。
至今這種肉麻話,他依然不可能說出口。
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如影如今還滿喜歡和他抬槓的感覺。「我一定以為你根本不愛我,只把我當作是暖床的隨便女子。」愈說,愈覺得錯不了。
「我不會讓暖床女子生養我的孩子!」鄭重的澄清。
「你有對以前的我說過嗎?」反問。
「……」陷入一陣沉默,無以反駁。
贏了!
暗自竊笑,佯裝哀怨的指控。「以前的我一定很苦,常受你氣,被你欺壓,想想還真是可憐!」
「我想……」拖長了音調,唇角隱隱勾笑,淡淡的展開反擊。「應該是我比較苦。」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喝悶醋,惱她的一顆心都放在那個病鬼的身上啊!
「胡說,一定是我比較苦!」不相信,微紅著臉抗議。
「是我。」斬釘截鐵。
「我不信,一定是我;「錯了,是我!」「是我!是我……」細微的抬槓聲隨著兩人的身影漸去漸遠,涼爽微風中,有絲淡淡的甜……
終曲
成親後的某一晚,男人回房,卻見桌上放了好些本賬冊,孩子的娘一手推著搖籃哄兒子入眠,一手則翻閱著賬冊,表情很是專注,專注到他這個夫婿回房了都沒察覺。
「你在瞧什麼?」低沉的嗓音明知故問。
「看賬冊。」被驚擾回神,秀麗女子這才發現夫婿回房了,當下連忙起身幫他脫下外衫。
「帳冊從哪兒來的?」揚眉又問。
「從張總管那兒拿的。」她微笑回答。
張總管是厲家堡的新總管,是個慈祥的老人家,知道她想學看帳後,就一直非常熱心的教導她呢!
「你看得懂?」懷疑。
「懂!」點點頭,女子笑得很開心。「雖然才剛學沒多久,但其實並不難啊!」
不難?
莫非他們姐弟倆都對賬冊這種玩意特別有天分?
脫得只剩單衣,厲戎表情有點……悶!
姐姐,你得學會幫厲戎看帳,別問我為什麼,學著就是了。
看著他突然轉悶的神色,不知為何,女子猛然想起親弟信中最後的叮嚀,登時疑心大起,故意試探,「你想來看看,一起研究、研究嗎?」
「不用!」大手一揮,指派任務,「日後堡內賬冊,就由你負責查看吧!」
聞言,她心下有些恍然,終於明白弟弟要她「學著就是了」的意思,當下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沒關係,術業有專攻!」語帶安慰地拍拍夫婿的肩膀。呵呵,學不會看帳真的不是他比較笨。
她這是在調侃他嗎?
臉色更悶,男人瞇起眼瞪人,最後嘴角危險的一勾,一把將她抱起壓在床上,偉岸結實的身軀緊貼著她的細緻柔軟,黑眸染情,嘶啞的低笑起來——
「術業有專攻是嗎?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術業有專攻』……」
「啊——厲戎,等、等一下!別……別這樣……等一下啊……」
女子羞窘的驚叫,卻擋不住男人的堅持,最後終究是被「專攻」了去,不一會兒,羞人的細細呻吟聲便輕輕響了起來,房內滿是盎然春意。
番外篇——初遇
臘月,一場罕見的狂風暴雪肆虐大地,凍死了無數因饑荒而四處流竄的難民!
街道兩旁,官差們忙著處理眾多僵直冰寒的屍體,無人注意到縮靠在牆角處的一具冰冷「小屍體」的枯瘦五指正緩緩的、慢慢的抽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官差們「清理」到牆角處,正準備把約莫十歲大的小孩死屍丟上屍體堆積如山的柴車上,好運往城外亂葬崗上挖個大坑胡亂埋葬之際,一陣疾馳奔騰的馬蹄聲驀地傳來,引得官差們暫歇下手邊的工作,紛紛抬頭朝街頭另一端瞧去。
果然就見兩匹高大的駿馬正狂囂奔來。
「是厲家堡的主子!」眼尖的某名官差興奮的叫了起來。
「哎呀!真的是他呢!」另一名官差也驚呼出聲,一切只因厲家堡新任堡主聽說是個武藝高強,卻又冷厲嚴酷的二十歲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