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蘿搖頭,一顆淚珠滾落。「舅舅,這次我不聽你的。」
她走往上官曜的身旁,陪著他跪坐,「舅舅,我想跟他在一起。」盈淚的眸底閃耀著堅定。
「煙蘿……」上官曜驚訝她的話。
祁煙蘿含淚微笑。「我等你很久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人一聲不響的丟下我。」抬眼望向一臉嚴肅的松本優吾。「舅舅,你讓我任性一回好嗎?」
松本優吾凝視煙蘿久久。「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祁煙蘿和上官曜對視一眼,點點頭。
「你能保證,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你在內?」她已是世上最讓他牽掛的人,她的未來,他要確保她快樂,這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
「我願用我的生命向天指誓,只要我活著一天,絕不讓她受傷害。」上官曜抬眼對上松本優吾,眸光堅定。
回對著他,松本優吾輕歎了口氣,終於讓步。
「好好照顧她。」
第八章
淚眼告別了舅舅,祁煙蘿終於跟著上官曜回到了台灣,而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她父母。
為父母上了一祝香,祁煙蘿在心底對父母說了好多話。佇立在旁的上官曜亦耐心的等待。
而後,他們回去了上官家的大宅,祁煙蘿從小被收留的地方。
從一下了車,祁煙蘿就立在大門前動也不動,她知道她會回來這裡,卻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去見祁慶蘭。
「進去了,為什麼站在這裡發呆?」任由傭人接過手中的公事包,上官曜輕聲催促著。他知道煙蘿在擔心什麼,但是他還不打算說破某人不在的事實。
「我……」祁煙蘿咬著下唇,擔心卻不知如何開口。離開了多年,她以為她已經不用再面對大姑媽,光是想像那畫面,她都覺得她的手腳已經開始顫抖了。
「不用怕,進去了。」
上官曜鼓勵著。他不會任祁慶蘭成為他們永遠的夢魘,所以第一步,就是過完全沒有人干擾的日子。
「曜哥哥?」她真的很怕。
那些被監禁、被冷眼看待的日子,她以為她已經擺脫了那些讓她不能呼吸的記憶,再度站在這,她才發現她根本忘不掉。
「她不在這裡了。」終究抵不過對她的愛憐,上官曜心軟的公佈了謎底,他總抗拒不了那種眼神。「我把她趕走了。」
「真的嗎?你是說大姑媽不住在這兒?」
祁煙蘿不敢置信?大姑媽是最強悍、最頑固的,怎可能退讓、被打敗?
「你忘了我是誰嗎?」上官曜好笑的捏捏她的鼻頭。「竟然敢懷疑我的話。」
「那、大姑媽去哪裡了?」她疑惑著。
「我管她去哪裡,我又不喜歡她。」這丫頭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可是……」
「你擔心她?」上官曜極度不悅的問著,黑瞳隱閃著火光。
「不是!」祁煙蘿也搞不懂自己想表達什麼。
「既然你想不出來為什麼問,那請問我們還要站在這裡繼續討論下去嗎?」
上官曜見門前的傭人越聚越多,每個人都用著好奇的表情歡迎他倆。
聽上官曜這麼說,她才驀然回神,見敞開的大門站了好奇的傭人,她羞赧的低著頭,感覺火燙的熱氣衝上臉頰。
「我的房間還是同一間嗎?」低如蚊吶的聲音在空氣裡飄著,祁煙蘿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嗯。」
祁煙蘿點頭不出聲,怯怯的邁著步伐前行。
上官曜唇畔噙著笑跨步,大手向前一撈,柔細的掌心緊握手中。
感覺手被牢牢牽覆,心裡一陣甜蜜,祁煙蘿低垂的臉龐漾著淺淺的笑意。
*** *** ***
生活開始恢復了往常的平順,唯一的不同,是沒有祁慶蘭的干涉和破壞。
祁煙蘿喜歡這樣過日子,也許平靜無奇、也許平淡似水,但是有著上官曜的陪伴,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只要能見著上官曜,她就能開心快樂的過每一天。
白天,上官曜上班,她偶爾跟著他去,他忙於公事,她靜靜陪伴。
更近些時日,上官曜也教她處理一些簡易的工作,而不跟著他去公司時,就跟宅裡的園藝師傅學種花植樹,跟廚娘學作菜,要不就窩在書房裡看書。
晚了,上官曜下班,她現作一、兩道菜,兩人一同吃飯,一同討論明晚的菜色。
再晚些,梳洗乾淨了,在涼亭裡、搖椅上談天說笑,累了,她窩在他的胸前、靠著他,輕眠入睡。
日子是如此的愜意、輕鬆,祁煙蘿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這晚,微風輕送,滿天星斗晶亮閃爍。
兩人坐在長形的涼椅裡,祁煙蘿頭枕著曜哥哥哥的大腿,對著那片黑幕一顆一顆的數著,長長的發披散,隨著清風搖啊搖。
上官曜低頭注視著她,滿臉溫柔笑意,雙手游移在她的發間,感覺絲滑柔膩,她怎能令他如此愛憐,那湧入心口的甜蜜和幸福,讓他忍不住一而再的沉溺。
「流星!」她突然興奮喊著。
「哪裡?」上官曜猛地抬頭四處張望,漆黑的天幕除了一堆對他拚命眨眼的小星星,他並沒有見到流星。
「沒有啊?」他疑惑的低頭,不意迎上了祁煙蘿淘氣又頑皮的笑,那雙霧蒙的瞳清亮如星。
「你動作太慢了,還好我記得許願。」平日見他總是精明又沒事能難倒他的強悍模樣,現在這呆呆的神情真可愛。
「是嗎?那你許了什麼願?」上官曜睇著她的笑容。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祁煙蘿將背完的詩詞一字一字清清朗朗的念著。
上官曜一句話不說,眸盯著她,微笑依舊。
祁煙蘿回望著他,望進了那雙熒惑人心的黑瞳裡,再也說不出話來,雙眸對凝許久,上官曜終於開口。
「煙蘿你喜歡我嗎?」從日本回來後,他一直找不到合宜的時機開口,他怕嚇著她。
每日見著她在身邊走動、說話,他總忍不住想碰觸她,光是她對他輕易綻放的微笑,就叫他心猿意馬的難以自制,更遑論,他倆的同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