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蘿微微困惑的側著頭,他好像不高興了,是因為她嗎?
「等一下你跟我回大宅。」
上官曜雙瞳微瞇,她不但要回大宅,而且要住在他的隔壁房間,這樣他才可以隨時看顧她,不用擔心老巫婆會趁他不注意時對她伸出魔爪。
「曜哥哥。」看著上官曜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祁煙蘿管不住心慌怯憐憐的開口,嬌柔的嗓音低不可聞。
他回頭凝睇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你不怕大姑媽嗎?」
「怕?你怕我可不怕。」上官曜譏肯的撇撇唇。
「為什麼?」祁煙蘿聽出他聲線裡微薄的冷意和一種她不瞭解的揶揄,鼓起勇氣抬頭面對他。
「因為我是老巫婆最恨又最頭痛的對手。」上官曜對著那雙墨瞳輕笑。「至於我是誰?」他噙笑的臉倏地欺近祁煙蘿的面前,嚇了煙蘿好大一跳。
「你只要記得有我在,老巫婆就不敢動你。」
祁煙蘿抿咬唇瓣,滿臉問號,對他的話一知半解。
「不懂?」
對著眼前這張無辜可愛的小臉蛋,上官曜忍不住動手輕撫,手指傳來的觸感出乎他意料的柔滑,讓他捨不得抽回手。
「以後你就會知道。」
*** *** ***
祁煙蘿初見祁慶蘭時飽受的驚嚇,以及對往後生活的茫然和恐懼都因上官曜的意外出現,有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轉變。
祁慶蘭對她的種種刁難落在上官曜的眼底都成了他反抗祁慶蘭權威的樂趣。他毫不留情的對祁慶蘭冷嘲熱諷,激得她紅辣了臉孔,氣炸了肺腑,張口結舌無話可說,只得咬牙忿忿離去。
每每到了這一幕,上官曜嘴角總噙著一抹笑,凝著祁慶蘭離走的背影,深幽的眸底微綻著祁煙蘿瞧不懂的星芒,寒冽像要冰凍人一般。
這樣對峙的情景幾天裡總要發生個幾次,祁煙蘿雖是見慣,但置於暴風的中心,她還是免不了見時畏懼的心驚膽跳。而她一直不都明白祁慶蘭和上官曜水火不容的原因。
直到幾年後,她才在一名照顧她的婆婆口中得知,大姑媽是曜哥哥的後母,他的母親因為生他時難產而死。那年曜哥哥十歲,他父親上官鴻因生意繁忙,無暇照顧獨子,經人介紹娶了年方三十五的祁慶蘭。他本以為有了一個賢慧的新妻子幫忙,他的家庭事業都能兼顧。卻沒想到,祁慶蘭表面溫柔賢慧,暗地裡對上官曜恣意辱罵、欺凌,
十歲,才半大不小的上官曜為了父親把一切都忍了下來,他體貼父親工作的繁忙,隱忍著不去揭發祁慶蘭虛偽的假面具。這樣的生活他熬了兩年,直至上官鴻因司機酒後駕車發生事故身亡。
之後,祁慶蘭掌大權扛起了上官家的所有事業,露出了她嫁給上官鴻的真正目的。也由於上官鴻早已擬定了遺囑,所有的事業都必須在上官曜滿二十歲時,重新落回他的手上。如果不幸,上官曜活不到二十歲,那麼他名下的事業將全部捐給慈善機構,不在名單內的外人也無權插手。
那個婆婆又說,她的出現只是讓他們多了一個爭鬥的理由,祁煙蘿知道她這麼說是想讓她放心。
不過自知道事實後,她就盡量不在大宅走動。偶爾,她會趁著午後悠閒的時光賴著上官曜,刻意錯開任何能和祁慶蘭碰面的機會。
第二章
夏日的午後,清風徐徐,挽著上官曜的手臂,漫步往花園小亭走去,途中她甜美笑容始終不曾離開臉上,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上官曜凝睇著那張愈大愈見細緻柔美的臉龐,那雙墨黑帶著濛濛水霧的瞳眸依舊單純真摯。
除了為煙蘿抵擋祁慶蘭的欺凌外,他每天陪著煙蘿說話談心,看著她說話的神情,聽著她甜美嬌嫩的笑語。當祁煙蘿望著他,盈盈黑瞳裡充滿對他的信任時,他的心裡總會不自覺得認為,這樣的日子若是能長久,他願意永遠守護著她。
到了小亭,坐在白色鏤空花紋的涼椅,祁煙蘿長翹的濃睫輕闔,仰臉感受清風拂過的涼爽。
上官曜瞧她放鬆的舒服模樣,微微輕笑,「很累嗎?」
濃睫下有著疲累的暗沉,說明著主人這些天好像沒有睡好。
「還好。」祁煙蘿睜開蒙霧般的眼瞳,「應該是曜哥哥比較累才對。」
最近上官曜一方面要應付考試,一方面又要另上經濟、金融方面的課程,祁煙蘿都好怕她最尊敬的曜哥哥會撐不下去。
「我看起來很累嗎?」上官曜輕啜了一口果汁後,正色望著煙蘿。
煙蘿瞧了瞧好一會,而後搖搖頭。
「那就對了。」上官曜抬手將一咎飛亂的髮絲重新撫回煙蘿的額際。再兩年,他就可以把祁慶蘭徹徹底底的趕離上官家。
「曜哥哥好厲害。」
祁煙蘿小巧臉蛋上是滿滿的崇拜,「我只要功課多一點,就應付不來了,而且你一點都不怕大姑媽,還敢跟她吵架,不像我,大姑媽都還沒開口,只要看我一眼,我就嚇得直發抖。」話到了尾,祁煙蘿囁嚅的話都說不全,好似祁慶蘭寒利如劍的眼神正狠戾的盯著她。
「我們不要談她了,愈說愈掃興。」看穿了祁煙蘿心底的害怕,上官曜轉移話題。
「想不想坐鞦韆?」上官曜看見一旁迎風輕晃的鞦韆開口問道。
祁煙蘿點點頭,走往鞦韆架,坐上了上官曜幫她扶穩的白色鞦韆裡,明燦的陽光當頭灑落,耳畔傳來上官曜的低沉話聲:「最後一次的考試考得如何?」
「……」她沒有回答,唇畔漾著美麗的笑。
「沒有丟我的臉吧?」上官曜在她身後穩穩推搖,佯怒半開玩笑道,她的課業一半都是他教的,名師當然出高徒。
「我考贏了上次欺負我的那個男生。」
祁煙蘿瞇眼躲過陽光的刺亮,清脆的笑聲隨著飛揚的髮絲、隨著風輕輕逸灑,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傲氣。那個調皮的男生總是喜歡拉她的辮子,逗得她又氣又窘,所以,她和那個男生約定,只要她這次月考贏他,他就不可以再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