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少柏就沒回家了,她問了林伯,「他去那裡了?」
「少爺有事出門,過幾天才會回來。」
他為什麼沒有跟她說呢,那天她生著悶氣,一個人在陽台望著夜空好久好久。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她討厭被丟下的感覺。
趕完工作的她,早早進浴室洗澡,發現天花板的電燈怎麼怪怪的,忽明忽滅的,是不是壞了?她穿上睡衣,才走出浴室還來不及到總開關處檢查,屋子頓時黑鴉鴉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啊……」她最怕黑了,又想到自己一個人在家,心裡的恐懼感劇升,嚇得她尖叫連連。
黑暗中搞不清楚東南西北方向的她,扯破喉嚨直喊,「救命啊……」
是誰?是誰在屋裡?
「走開,不要靠近我!」
她以為是小偷,伸手一推,對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跌倒了。
「唔……」
咦?那申吟聲有點熟悉,好像是少柏的聲音,他回來了嗎?
「少柏!」
「我在這裡。」
真的是他!
「你在哪裡?」
「你先不要動,我找人來修理總開關。」
「這麼晚了,誰會來修理?」她哭喪著臉,蹲下身子尋著他的聲音方向探去。
唐少柏忍著手臂的疼痛,拿出行動電話,冷光的電話在這時發生效用,舒兒馬上借由少許的光線來到他身邊,害怕的拉著他的袖子,她的眼眶裡泛著濕潤,像是哭過。
「別怕,我在這裡。」他忍著痛安慰她。
「嗯。」還好有少柏在,她再次緊緊的挨向他,怕自己又被吞噬在黑暗中。
唐少柏朝電話交代了幾句後掛斷,林舒兒這時才發現,他糾結的五官,臉上全是汗,「你怎麼了?」
「我沒事。」
「有人會來嗎?」
「林伯馬上來。」
半個鐘頭後,管家來了,助理也在,花不到五分鐘即修好電路,屋子裡燈火再次亮起,她才發現身邊的唐少柏臉色青白的嚇人。
「你先去樓上換衣服。」不想別人看到她穿睡衣的樣子。
「可是你!」他流好多汗,是不是剛才被她推倒撞到東西了。
「你先去穿衣服,管家會照顧我。」唐少柏催促著。
管家扶著唐少柏,「少爺,你要不要緊?」
「我的手骨折了。」
「骨折?」管家驚得發慌,「快點,扶少爺上車到醫院。」
唐少柏見她聽到他手骨折了,整個人傻在原地,「舒兒,你先去換衣服,我在車上等你。」反正都骨折了,不差這幾分鐘看醫生,而比較起來他更在意她的恐懼不安。
「少爺,你還要等她?」
「我……我馬上下來。」她不要一個人在家,「你要等我哦。」林舒兒快跑上樓,唐少柏則是在管家及助理的攙扶坐進車子後座裡。
「少爺,你忍著點。」管家坐在他身邊,不時回頭看著屋裡,「她怎麼這麼慢?難道不知道手骨折了有多痛嗎?」
「林伯,別罵她。」她被嚇壞了,否則她不會這麼用力推他,甚至連他開門進屋的聲音都沒聽見。
「我哪裡罵她了,我是在自言自語。」林伯閉嘴,正好看到林舒兒也出來了。
林舒兒坐在前座,直朝後座的唐少柏望去,「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推你的。」
「我沒事。」
「是你害少爺跌斷手骨的?」管家指著她問。
「林伯,別說了。」
「可是她……」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唐少柏試著安慰她,「只是骨折,過一陣子就好了。」比起以前的疼痛,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他忍得過去。
第6章(1)
醫生為唐少柏做了檢查,並且將手骨接回,躺在病床上,唐少柏像是耗盡體力似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醫生,要不要緊?」
「只是手腕骨折,沒什麼大礙。」這醫生是唐少柏過去的主治醫師,曾經他也幫林舒兒縫過傷口,對唐少柏的身體狀況比誰都清楚,他細心的多方檢查確定只有手上的傷,林伯這才鬆口氣。
「醫生,少爺的手會不會廢了?」
老醫生失笑搖頭,「不會,只要多休息些日子,手骨的地方癒合後就沒事了。」
「謝天謝地,佛祖保佑。」
「等他醒了,如果不想住院就讓他離開。」一個曾經在醫院待了近十年的人,最不想再見得應該就是醫院。
「不住院?」傷成這樣還不住院,林伯哪裡肯,「那怎麼可以,少爺都昏睡過去了。」林伯已經要助理去打理住院事宜,他都打定主意在醫院裡陪少爺了。
「他只是太累了,等點滴打完,他睡醒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
「林伯,相信我,少柏沒事的。」
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對他的關愛也不少於林伯,倒是坐在病床旁的那位小姐令他好奇。初見面時醫生覺得她有些面熟,後來才想起她就是以前常陪少柏在醫院打發時間的女孩。醫生見林舒兒一臉憂心重重的,方才也一併安慰她。
「那女孩還是那麼可愛,我記得以前少柏只要有她陪著,臉上永遠都有笑容。」小孩子的心思最好猜,一看就明白少柏喜歡那女孩。
「她一點都不可愛,整天只會欺負少爺,我希望少爺跟她多保持距離。」
「我看她蠻好的,什麼時候打算結婚?」
「醫生,你不要想錯了,她跟少爺怎麼適合,這種不能亂說的。」
「怎麼不適合?」
「少爺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女孩了。」
「她人呢?」
「在美國。」
「那不就得了,少柏的選擇是在這裡,他心裡愛的是她。」
林伯瞥了眼病房的倆人,「我還是先將少爺受傷的事告知夫人。」
「唐太太回台灣了?」
「沒有,她還在日本,新飯店正要開幕,她跟少城少爺在那邊坐陣。」
「少城還好嗎?我很久沒見過他了。」
「還不都是老樣子,總是忙得空沒回家,我上次見到他時是去年過年,那時他才剛從韓國回來,接著又趕去日本幫夫人。」
「真是辛苦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