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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那我的醬油呢?」

  「被林伯拿去沾白花肉吃了。」

  「你都沒有幫我顧好。」

  「下次我再買給你,好不好?」緩緩地伸手將她垂至臉頰旁的頭髮勾到腦後,「你的鯊魚夾呢?」

  「收進我的行李箱了。」

  眼神一凝,「你要去哪裡?」

  「小蘇回來了。」淡淡的話一字一句的由她口中吐出。那時奪愛之痛,林舒兒可以淡忘,但被背叛的餘悸她忘不了。「那個男的也來家裡住了。」所以只好她走了。

  唐少柏只是凝眸看她,知道她又受委屈了,「過來這裡。」

  「不行,你在打點滴。」他的石膏已經解下,左手也好了,但又多了針頭刺在他皮膚,她不喜歡。

  「沒關係。」他朝她伸手,「過來啊。」

  那雙手臂像是避風港似的伸向她,林舒兒不再猶豫,躺進他臂彎裡,嗅著屬於少柏的味道,頓時眼眶更紅了。

  將她摟在懷裡,唐少柏的手掌輕地在她背上拍著,「想哭就哭。」

  「我才沒有!」

  「噓,別說話。」

  林舒兒微抬眸,少柏的下顎冒了些青髭,伸手輕碰帶些粗糙的刺痛感。少柏的心跳有些微弱,他的身體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溫熱,是因為生病了嗎?

  她不想哭的,但眼淚卻一直往下滑,滾滾熱淚掉出眼眶,然後成了細彎的淚河垂至她髮梢裡。一點一點的淚水滴在少柏的胸前,染濕了他的上衣,像是水龍頭一開就無法關上,林舒兒哽咽的哭著,而後埋在他懷裡放聲哭泣,而唐少柏則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為她分擔那些沉重又難堪的委屈。

  隨著淚水,她哭得愈凶,眼淚流得愈多,她心頭的沉重感就減少一些。

  從那天少柏消失那天後,她就沒能好好睡一覺了,此時她帶些疲憊,帶些倦累,緩緩的,她閉上眼了,抽噎聲不見了,她的呼吸轉為平緩,而後唐少柏見到她流是淚水的臉,在他懷裡安心的熟睡了。

  小心翼翼的為她將淚水拭去,傾心地,他低首在她唇上印個吻,而後他也跟著睡去,病房裡不再有一絲聲響,寂靜地,點滴依舊規律的滴下,病床上的倆人互摟著彼此安祥的感受對方帶來的溫暖。

  窗外,烏雲密佈,像要下雨般的籠罩天際。

  一滴,又一滴,沉沉的雨滴由天空落下了,敲在玻璃窗外,敲上枝頭綠葉,落在乾涸的大地上。然而房裡的人全然不受傾盆大雨影響,繼續沉睡,倆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笑意,那笑,很甜很甜。

  第10章

  上川菜子悄悄的掩上病房的門,那裡沒有她容身之處,她心痛的倚在門邊流淚。

  少柏從來都沒有那麼溫柔看她,也沒有那麼溫柔的摟過她,他給得只是體貼,那她還要堅持嗎?

  為什麼少柏愛的人不是她呢?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即深深的愛戀上他優雅的氣質,他像是春風般的像人清新,又像暖陽的教人感到貼心,這樣完美的男人得了癌症,是她一路陪他走了過來,不畏家人反對,堅心守著他,可最後呢?

  他的心還是給了別人,老天爺很不公平,為什麼偏偏是訂婚前一天少柏才發病,若是再晚一天,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顧他,在他身邊的人不會是林舒兒,只會是她。

  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

  她埋頭輕泣,沒發現有人來到身邊,直到她聽到熟悉的叫喚聲,「菜子?」

  是他!唐少城!抹去淚水,她故作堅強的站起身,垂首不肯看他,「你來了。」

  「怎麼不進去?」

  她哭了嗎?為什麼眼眶會紅紅的?

  唐少城細心的發現她的異樣,「是因為林舒兒嗎?」

  「我要走了。」

  「你不是要來陪少柏的嗎?」

  「他並不需要我。」

  「菜子?」如果可以他想要伸手撫去少柏帶來的痛苦。

  「我過幾天就回日本。」就在剛才那一幕,她知道,她該走了。

  「你要走了?」

  「少柏已經有人陪他,我想我該退出了。」

  十年過去,她累了,追求一顆不屬於自己的心,她已經疲於奔命,沉重的步伐再也無法向前走了。

  「菜子?」

  訝異於她的轉變,唐少城一直失控扯住她雙臂,「為什麼?」

  她要走了?她不是很愛少柏嗎?

  「少柏不愛我。」空洞的眼神望著眼前高大的人,他眼中寫著心急,「我也不要愛他了。」

  「你們都要訂婚了。」

  「我不要了。」

  她扯著淒楚的笑,眼淚卻不爭氣的滑下,她最不想在唐少城面前哭泣,卻每次都讓他看到自己狠狽的一面。

  「為什麼?」

  「這扇門裡,沒有我存在的必要。」輕地掙扎著,「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菜子,我……」

  「你喜歡我是嗎?」

  她一直都知道,長她四歲的唐少城傾心於她,可因為少柏,他從不讓情感流露,而這樣的他,她卻只想逃避。

  還不及唐少城開口,上川菜子已經扯笑搖頭,「可是我不愛你,我也不喜歡你,請你讓我走。」

  她手臂的力道減輕,而後她退了一步拉開與唐少城的距離,「再見。」

  上川菜子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獨留唐少城一人佇立在走廊,落寞的望著她遠去。

  出院後,林舒兒陪少柏回到唐家,天天守護著他,這中間少柏的病情時好時壞,半夜她都會在睡夢中驚醒,輕輕地探至他的鼻息,直到一團熱氣吐出,她揪緊的心才能釋懷。這樣的日子她甘心,她只想守著少柏。

  春天的腳步近了,綠牙吐新枝,枝頭上的小鳥輕聲吟唱,冬天走了,少柏曾說過了這個寒冬,就是他新的人生的開始。

  「少柏,你一定要去美國。」

  看著坐在陽台看書的少柏,一場病痛讓他消瘦了,而她也是,為了照顧他,沒日沒夜的她受苦了。

  「我已經沒事了。」

  他的病情又受到控制,但去美國對他更有幫助,可惜他堅持不去。

  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由後頭環上他的肩膀,「去美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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