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計程車就來載我們去機場,早餐阿姨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餓了就去吃。」
「好!」
「還有,今天新房客會來看房子。」
「不是說不租人了嗎?」她爸去日本後,偌大的房子開始分租給附近的高中老師。
「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而且是學校介紹的,我想人品應該還不錯,今天下午他就來了。」
「下午就來了?是男的還是女的?」如果是女老師,她勉強接受,如果是男的,打死她都不要!
睛睛直盯著她爸,沒想到是阿姨代替回答了,「是位男老師!」
「爸,你要我一個未出嫁的女孩跟一個男的同住一個屋簷下,孤男真女的不怕左右鄰居說閒話嗎?」
「我已經跟鄰居都講好了,大家都可以諒解。」
「爸……」只見她爸手挽著阿姨,不理她的喊叫。
「記好了,要跟人家好好相處。」這是林父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他們出門,林舒兒都還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本就頭昏的她頭更痛了,看了眼時間,八點半了,不行,她要先睡一覺,所有的事等她睡醒再說。
拉上棉被,整個人躲進暖呼呼的被窩裡,沒一下子,林舒兒睡著了,這一睡直到下午都還不見她醒來。叮噹!叮噹!
是誰在按電鈴?
林舒兒的好夢被人打斷,而那個按電鈴的人還不死心的繼續,忍無可忍的她只有推開棉被,半瞇眼,披頭散髮半坐起身。
「不要再按了!」
吵死了,以前覺得家裡的音樂鈴聲跟垃圾車的相比要好聽多了,現在再聽,她只想把電鈴給拆了。
叮噹!又來了,那人怎麼那麼不識相,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是罪加一等嗎?她早上八點多才睡,看了眼鬧鐘,不過才下午二點,根本還沒補足睡眠啊。
爬下床,她氣沖沖的衝到樓下,越過客廳,連頭髮都沒打算梳理,大門一開,她雙手插腰惡聲惡氣的吼著,「我爸不在家!」
看都不看來的人是誰,帶著下床氣的舒兒打算再關上大門,也不管外頭的人會怎麼想,現在她只想回床上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請問林舒兒在嗎?」那人不是找她爸,是找她的?
林舒兒伸手撥了下額前頭髮,沒好氣的說:「我就是。」
唐少柏略感吃驚,眼前這個穿著睡衣披頭散髮的是舒兒?她瘦了,連臉色也蒼白了許多。十年過去了,她的馬尾消失了,她的學生制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長發過肩的模樣!
「舒兒?」
林舒兒被這聲呼喚給驚醒,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花容失色的搗嘴大叫:「你……你……你是……」
她認出來了,由她不置信的眼裡他看出她被嚇住了。
「是我。」
「你怎麼回來了?」是回來看她的嗎?不,一定不是,他怎麼有空回來看她,林舒兒要自己別亂想。
「回來教書。」
「教書?」她怔怔地呆住。
「對。」
外頭很冷,舒兒瞥了眼地上的行李,還有不遠處的計程車。
「那輛車在等你嗎?」他應該只是過來跟她打招呼馬上就走,所以她沒打算邀他進屋。
唐少柏轉頭朝司機揮揮手,車子隨即開走,「進去吧,外頭很冷。」她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外頭的冷風又強,怕她感冒了。
「等一下,是你!你是新來的房客?」
原來那個新房客不是別人,是她認識的唐少柏,心裡的壓力頓時減少許多,卻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
「對。」他目光環視這十年來沒有多大變化的林家,還是跟之前想的一樣溫馨宜人,很有家的味道。
「你為什麼要來我家住?」
唐少柏沒有回話,他放下行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咖啡嗎?」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因為時差他想要來杯咖啡提神。
「在廚房。」
「你幫我泡一杯咖啡好嗎?」
見他滿臉倦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應該是累了,她心軟的走進廚房,幾分鐘後,她端了二杯咖啡出來。
「喏,你的咖啡。」老實說她還有些震驚,少柏回來了,就在她眼前,這是在作夢嗎?
「謝謝。」
她才坐下位子,唐少柏就有意見了,「太甜了。」
當作沒聽見,舒兒繼續品嚐自己杯子裡的咖啡,香醇可口,哪會太甜!
「我喝咖啡不加奶精也不加糖。」只見他放下咖啡杯,對她淡淡笑著,「能麻煩你再去幫我泡一杯咖啡嗎?」
她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她一點都不願意,可見到他含著微笑的眼神,她竟然無法說不。
唐少柏對第二杯咖啡沒有意見,不過對她倒是有些建議,「你要不要先去換件衣服?」
「不用了,我等一下還要補眠。」換換脫脫太麻煩了。
「那你的頭髮……」不用這麼凌亂見人吧?
「哪個人睡覺頭髮會整齊的,現在梳好等一下還不是要再亂一次。」她又很有理的補充,咖啡這時也喝完了。
「我的房間在哪裡?」
「你真的要住下來?」
「沒錯。」
「你不怕人家說閒話?」
「不怕。」
「那你家人同意嗎?」
「我媽已經不管我了。」
那……她找不出任何借口了,「我的生活作息很差,而且我又不愛乾淨,你跟我住一定會很不習慣的。」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習慣。」
林舒兒見他一點都沒打退堂鼓,心一橫道:「反正到時候住不習慣你就會搬出去了。」她指了指樓上,「樓梯上去左轉第一間。」
林舒兒以為他會動手開始搬行李,但他繼續聞風不動的坐著,「你不上樓嗎?」見他不為所動,只是繼續盯著她看,「那我先上去了,回頭見。」
「舒兒。」
「浴室在你房間的隔壁,廁所就在浴室。」以為這是他要問的,林舒兒一口氣說完,然後,她才發現他根本不是要問這些。
「你能不能幫我提行李上樓?」
他是男人嗎?他算是男人嗎?林舒兒忍著手酸,忍著頭痛,忍著差點被重重的行李給壓扁的幫他將行李搬上樓推進他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