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藍天仰知道這次公司的事,有人在搞鬼。
只是為何針對藍天?目的又是為何?單純想打垮他?還是另有隱情?
從美國方面計畫變卦,他早有所覺,此人有備而來,以脅迫方式令公司恐慌,卻又在情勢直落時收手,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情況下重覆。
靜靜坐在藍天仰身旁的維寧,神色凝重不發一語,她想起了這些日子來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以及她刻意迴避「那個人」的行為。
是他嗎?是他為了逼她出面解決問題所做的事嗎?
他真的行動了……因為他等不及?
難道他口中所謂的親人如此重要?
既然重要,那他該也明白她對於藍天仰這僅有唯一的親人有多麼重視和在乎。
思及此,維寧忍不住的苦笑,「那個人」當然懂。
就是因為太瞭解,所以抓得住她的弱點,知道打壓她和藍天仰一塊辛苦建立起的事業,她無法置之不理,更不能冷眼旁觀。
他這一招,下得太正確了。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希望大家能在這時機多費些心力,和我一同守護藍天,只要咱們努力,這場危機一定能渡過。」藍天仰信誓旦旦地說,眼中所散發出的決心讓在場人感同深受。
是啊!藍天集團成立至今,曾經歷無數的危機,發生過無數次的企業打壓,但總是輕易的渡過,才能成長為現今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那麼這一次,最後的結果,當然仍是他們勝利,眾人只要共同努力,定能化險為夷。
會議結束了,高層幹部都已離開會議室後,只剩下藍天仰和維寧兩個人。藍天仰坐了下來,拉開領帶,自口中吐出悶氣,神情略為憔悴。
「喝口水休息一下吧,你好幾天沒睡。」維寧回過神:心中充滿心疼和自責,她趕緊將自己眼前的水遞給他。
「謝謝。」藍天仰給了她一抹感激的笑容。
「美國那裡也還沒有結果吧!」維寧走至藍天仰身後,溫柔的替他捏著發酸的頸子。
「嗯!我猜沒錯的話,肯定也是受某人牽制的影響。」
「藍天仰……」維寧欲言有止,思索著是否該告訴他心中所想的可能性和……她和那人的事。
「別替我擔心,這點危機還難不倒我。」事實上,他一點也不看在眼底。
維寧將口中的話緊緊吞回肚內,露出支持的笑容。
「那你不打算小回去休息?小心累病了。」她能做的,除了給予支持外,還是支持。
「不用了,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好,我沒有辦法休息,倒是你,這幾天我不在,忙壞了吧。」
「我沒事,不要擔心我。」她伸出手來為他掉落在額上的發給撥往後頭,愛戀的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臉上,不捨轉移。
「說的也是,想想,至今總是你陪在我身旁,有時我還比你還衝動。 」既使日以繼夜的工作,陪在身旁的仍是她。
「這一次的事情也是,我知道你仍會陪著我,只要有你在身旁,任何事都能迎刀而解。」他的臉上帶著肯定笑容,會這樣問其實也只是一種肯定的說法,他知道她一定會。
「嗯。」所以,沒關係的,她無須去理會莫紹生的事情,更不要太在意他的手段,藍天仰能度過一切的。
他堅定的笑容為她打了一支強心針,她放心的也回給了他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是苦澀的。
她和藍天仰,永遠不分開,就像小時的誓言一樣,絕對不會改變。
藍天發生的危機,持續至今第二個月,情況仍舊沒有好轉的跡象,派出去調查的人也找不出誰才是幕後黑手。
各家報社對於藍天集團財務危機之說越演越烈,不少拿不到尾款的廠商更聚集於藍天大樓前抗議。
即使藍天仰出現在記者媒體前信心喊話,仍得不到任何功效。
員工的信心和士氣大受影響,甚至不少員工早已自動不來上班,更別說公司的運作完全停擺。
看著藍天仰每天為了公司的事忙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維寧的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
這一個月內,藍天仰成長了,曾和藍天有過生意往來的公司,現在都無情地不願幫助藍天度過這次難關,讓他徹底心寒。
在這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心腸軟是最大的弱點,這應該是他在這一次中唯一所學到教訓。
不該再悶不吭聲,不該再自我安慰,不該再給藍天仰找麻煩了……
半個月前維寧親自打過電話給莫紹生確認。
沒錯,藍天今日的慘狀是他的傑作、他造成的結果,目的就是要她。
她也心知肚明,以現在的藍天仰和藍天是無法與莫紹生和古捷對抗。
為了不讓藍天仰再陷於淤泥中、為了保護兩人一手創造的藍天,她無法放任一切持續下去。
莫紹生做到了,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藍天集團的保存,和藍天仰共有努力的回憶,她無法坐視不管。
只是……即使答應莫紹生的要求又如何?願意和他一塊離開,去見他口中所謂的父母又能改變什麼?
紀維寧永遠是紀維寧,不可能因此改變為莫靜心,不是嗎?
莫紹生為何不懂7
處於兩難抉擇,她開不了口告訴藍天仰事實真相,心中萬般不捨離他而去。
但不走,又能如何?看著苦心一切白費?
她……只能選擇沉默面對一切,以及接受未來所應得的責難。
經過仔細審思後,維寧拿出皮包內的名片,拿起電話撥著上頭的號碼。
第七章
清晨三點。
藍天仰獨自坐在散落一地的酒瓶堆中,他的雙眼暴戾,神情森冷充滿絕望和憤怒。
滿身的酒臭味、凌亂的衣物、眼絲發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糟糕。
「你怎麼可以離開我,怎麼可以?」眼中泛著點點淚意,手拿著紙條,無法理解的反覆讀著。
「你說過永遠不和我分開,永遠不會讓我獨自一人,為什麼要欺騙我?」一聲聲無法停歇的責難,男人哽咽的大吼,用力將一旁的酒瓶甩在前方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