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宮殿,通體烏黑,頂部有一對牛角似的東西,其下為塔式,上大下小,有許多類似藻類的東西,掛在上面迎風招展。
大家當然並不是在驚訝它上大下小的樣子,當然也不是因為它上面掛著海藻,而是……
「魔王神邸!」那是從小學靈異課本上就反覆出現的東西,據說是魔王所住的地方,裡面有一萬頭怪獸和一千個魔將軍守護,還有血池地獄和刀山火海,人類一去就會被放在上面做燒烤……
連東明饕餮也發起抖來說道:「如果是魔公爵我們還能……還能一戰……這個魔王的話……」
雲中榭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羅天舞和樂遂躺在沙灘上,從醒來開始就用很淒厲的聲音慘叫著,霈林海還以為他們哪裡又被摔骨折了,過去給他們檢查之後,才發現連輕傷都沒有,看來只是患了「不想戰鬥」的病罷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在這裡待著等嗎?」
兩人拚命點頭。
「休想。」天瑾走過來,隨意地在羅天舞的腿骨上踩了一腳。
她的鞋早已不翼而飛,但僅是光腳的力度,就已經足夠讓他放聲嚎叫了。
「不要啊!求求你!我們去!我們去呀!」天瑾冷哼一聲,鬆開了腳。
他們這邊緊張萬分,與之相反的是,東崇卻大笑起來,邊笑邊往魔王神邸走。
「東崇!」
「沒關係的。」東崇回頭笑道:「來吧,魔王不在家。」
東明饕餮叫道:「你怎麼知道魔王不在家!」
東崇看看他,好像在忍耐什麼似的拚命咬住嘴唇,含含糊糊地道:「這個嘛……其實我在一千多年前見過他一次,那個時候……嗯……我們打敗他……嗯,把他給封起來了。」
打敗魔王?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然而仔細再看東崇,他一副忍不住想做什麼的表情,卻拚命忍耐的樣子,語調也有些怪異,說的時候更是結結巴巴的,怎麼看怎麼不自然。
「你真的打敗魔王了?」東明饕餮懷疑地問。
東崇笑笑,卻並不回答。
「總之你們知道有這回事就行了,魔王現在也的確不在家,樓厲凡在那裡對不對?我們去把他救出來吧。」說完他便向那裡走了過去,一行人將信將疑地跟在他身後,心中充滿困惑。
走近一些才看清楚,那些好像海藻一樣的東西,其實是深綠色的幡,由於年代久遠而顯得破破爛爛,從遠處看就和海藻沒什麼兩樣。
整個魔王神邸,由某種不知道什麼質地的黑色金屬鑄造而成,離近一些,各處都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彷彿遠古時代的冷兵器。
「魔王……真的不在嗎?」霈林海仰頭看著這個宏偉的建築,困難地問。
「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不過……」一聽魔王真的不在,羅天舞和樂遂立刻興奮地率先上前,用力去推那黑色的大門叫道:「讓我們試試這魔王的門——」
「聽我把話——」大門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吱哇一聲打開,卯足了勁開門的兩個人咚的一聲趴在了地上,被從裡面湧出來的黑色盔甲戰士踩得轉眼間不見蹤影。
「……魔王是不在,不過為他守門的魔戰士在啊……好像晚了。」
「救命啊——」被踩得半死的那兩個人,哪裡還聽得見他的馬後炮啊。
走在最前面的黑甲戰士手中揮舞著大刀,虎虎生風地一揮,刀尖準確地指在最前面的天瑾鼻子上。
「呔!何方妖孽!膽敢來魔王神邸撒野!」
七人默然。
你們這些魔王的屬下有什麼資格罵別人是妖孽……
天瑾的表情變都沒變,道:「我們是來找人的,能否將我們的朋友還給我們?」
那位黑甲戰士又揮舞了一遍大刀,在她面前一指道:「呔!何方妖孽!膽敢來魔王神邸撒野!」
天瑾無言,這個人不會是有問題吧?
「我們的朋友被人關在這裡,我們只是想接他回去。」
黑甲戰士堅持不懈地,揮舞著大刀指在她的鼻子上:「呔!何方妖孽!膽敢來魔王神邸撒野!」
現在大家可以確定了,這位戰士的腦袋真的真的有問題。
「好了,走吧。」東崇笑著說:「這些守門的只是木偶而已。」
「木偶?」
「魔王不在,魔戰士也就只是木偶罷了。」
「什麼意思?」
東崇呵呵一笑,縱身躍起,將黑甲戰士們的腦袋當成踏腳的石頭,瀟灑地飛身而過。轉眼間便已落到了人群後面。
「魔界的大部分人民,都因為魔王被封印而覺得無聊,修煉的修煉、旅遊的旅遊去了,剩下的,也因為他們自己的強制睡眠而處於假死狀態,這道門根本不需要誰來看,那些都是機器人,性能不錯,就是型號老舊了點,顯得比較呆。」
……魔王居然也用得著科技嗎?
霈林海一跺腳,從魔戰士們頭頂上滾翻飛過。姿勢是笨了點,不過還好沒有碰到刀尖。
「難道魔王不是那種就算在高科技時代,也只用大刀長矛騎怪獸的生物嗎?」霈林海驚訝地問。
東崇斜眼看他:「高科技時代當然有高科技時代的好處,騎著怪獸和導彈對抗,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霈林海默默點頭,對他的看法深以為然。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用了各種方式從黑甲戰士們頭頂飛身踏過,黑甲戰士們果然沒有阻攔,連動一下的人都沒有,只有最前面那個傻瓜還在「呔!何方妖孽……」地揮他的大刀。
對於被踏在黑甲戰士們腳下的羅天舞和樂遂該怎麼辦,霈林海發了好久的愁。
不過很幸運,那兩個人終究從戰士們的鐵蹄下掙扎著爬了出來,還帶著一臉的鮮血慘叫:「我們要死了……」
「沒死就閉上嘴。」天瑾冷冷地說。
那兩個人果然閉了嘴。
魔王神邸之內和外面一樣,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而且外面多少還有那個奇怪的太陽發出的光亮,這裡面卻是兩眼一抹黑,只有遠遠地一盞小燈忽明忽暗,把這個已經很詭異的黑暗空間映照得更加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