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兇手找到我爹藏起來的金鑰匙,把一部分古玉偷走了。」
「那麼兇手到底是為了古玉殺人,還是為了仇恨而殺人?」何妙玉想不通。「如果只是因為和楊威有過節就把他殺了,那兇手就不會花費時間找金鑰匙偷走古玉;如果他只是想偷東西,下手卻又是讓人不能理解的狠毒,真搞不懂兇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也許……」楊逍深邃的眼眸望向遠方。「兩者都有吧!」
「也許吧!」她又問,「你有想到任何可疑的人嗎?」
「沒有。」楊逍歎著氣。「和我爹有來往的人太多了,根本無從查起;而且我爹年輕的時候為了得到更多稀奇的古玉,用盡各種手段,陷害得罪的人數都數不清,想要殺他的人一定不少。我爹這十幾年都熬過來了,想不到他終究逃不過自己種下的因果,唉!」
何妙玉輕輕地擁著他,「殺害楊威的兇手一定也逃不掉他種下的因果的。」
「希望如此。」楊逍低頭看著她,「妙玉,我想你還是暫時回賈家去,我怕這裡隨時都會有危險。」
「我不要!」何妙玉堅定地說,「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休想趕我走。」
「你聽我說。」楊逍按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說:「我有預感,這個兇手還會再出現的。你聽我的話先回賈家,我明天再送琳兒走。」
「楊琳可以走,我不能走。」何妙玉用力地抱住他,叫著:「求求你別把我送走,我自己會很小心,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
「這裡真的很危險……」
「不管如何的危險,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她抱他更緊。
楊逍沒轍,說不動何妙玉的他只好無奈地點頭。「好吧,就依你了,誰教我要愛上你呢。」
「相信我,愛上我是你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她獎勵他送上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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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只有滿天烏雲,看不到月亮和星星的夜晚。
在這三更時分,楊家裡裡外外都是靜悄悄的,如果這個時候有根針掉在地上,一定會讓人聽到。
不知從哪裡出現的黑影靠近楊家某個房間,黑影的動作好快,快得讓人看不到他雙腿移動的樣子。
這個黑影的主人打扮成一身黑,讓人看不出他容貌,靈巧地開門進到屋裡。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他順利地接近床鋪。
他高舉著手,手中的長劍在黑暗中現出一絲銀色的亮光。
長劍快速地插向床上,刺穿了棉被,而棉被裡竟然沒有東西。
失手的黑衣人受到極大的驚嚇,當他知道自己中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屋內驟然變得明亮,應該躺在床上的楊逍就坐在黑衣人的面前。
「你一定很失望我不在床上吧!」楊逍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我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你這樣不以真面目示人,未免大見外了吧,中信?哦,不,我應該叫你佟玉儒才對。」
方中信、也是佟玉儒扯下臉上的黑布,冷冽的目光射向楊逍。「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開始根本沒有懷疑到你的頭上。」楊逍說:「這幾天我都在想我爹的事,我愈想就愈覺得這應該是內賊所為,不可能是外人,因為只有楊家的人才會知道金鑰匙的存在。妙玉跟我說她在三更快四更的時候還和我爹在一起,不到一個時辰我爹的屍體就被發現了,如果不是我爹身邊的人,怎麼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找出金鑰匙呢?因為這把金鑰匙藏的地方大隱秘了,是藏在書桌中一個特製的暗櫃裡面,不知情的人找一年也找不到,所以我可以很確定這是內賊所為。」
「所以你就想到我了?」佟玉儒冷聲地問。
「我只是懷疑你。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你來到楊家時,有一晚我剛好睡不著覺,在後院無意間看到你在練功,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要對我和我爹隱瞞你會武功的事實,你讓我有理由懷疑你,還有……」
「還有什麼?」佟玉儒沒想到自己露出的破綻這麼多。
「還有一次我到你房裡找你,正好你不在,我看到你床上有塊玉珮,因為沒看你戴過所以多看了幾眼,我看到玉珮上刻有三個小字——佟玉儒。」
楊逍看著他,繼續說:「當我清查那些被偷的古玉,發現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這十多樣古玉都是在同一年取得的。我爹有一本記事簿,上面記載著所有的玉在何時何地取得,而這些被偷的玉都是在十五年前,由揚州佟家取得。你,佟玉儒,揚州佟家,我大膽假設你就是佟玉儒,故設下陷阱等你自投羅網;果然,我沒有猜錯,你就是殺害我爹的兇手。」
佟玉儒突然笑出聲來,他的笑聲聽了讓人打從心底發寒。「我真是佩服你,幾個不起眼的小點竟然能讓你連成一條線。沒錯,我就是佟玉儒,你爹就是我殺的。」
楊逍咬牙問道:「為什麼你要殺他?」
「因為他該死!」佟玉儒咬牙切齒地說。「我親眼看到他因為無法說服我爹將那些古玉賣給他而痛下殺手,把我爹跟我娘,還有我家十幾個僕人都給殺了!如果不是受了重傷的娘拼著最後一口氣,把我藏在酒窖的空酒缸裡,才十歲的我早就死了,今天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來報仇。」
楊逍身上臉上全是冷汗。他不想相信佟玉儒說的每一個字,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佟玉儒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的親生父親除了好色,還是一個泯滅人性的殺人兇手。
「現在你會覺得我殺楊威十幾刀算多嗎?」佟玉儒悲涼地笑道,「那一年我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小孩能做什麼?我只有忍,只有拚命練功,等到我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了,我才敢接近你們,也才能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楊逍驚愕地看著他,前南地道:「你的妹妹?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