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傅建韋大學時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然而他沒有因此逾越朋友間的分際,只是偶爾撩撥她,微笑的看著她臉紅心跳,享受著逗弄她的成就感,讓他樂此不疲。
隨著時間慢慢逼近畢業,傅建韋難得的有些發慌,他並不想在畢業後與杜之毓各奔東西,他還想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於是他很有心機的邀請同樣具有國貿長才的她,加入他新開的小小貿易公司。
事實上,傅建韋的父親就是一家知名貿易公司的老闆,他起初並不贊成兒子另起爐灶,但由於傅建韋的堅持,想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於是他只好放手,在背後默默支持他。
得到父親的肯定後,傅建韋也理所當然的邀請杜之毓加入工作團隊——如果兩人公司也能稱得上是團隊的話。
杜之毓在考慮一個禮拜之後,欣然同意接下這項挑戰,兩人在課後還是會到籃球社裡集合,但討論的事逐漸轉變,同心協力為將來努力著。
一天下午,他們同樣窩在體育館一角,替即將開始營運的小公司做規畫。
「你在發什麼呆啊你?」傅建韋輕推著她的小腦袋,胸口有些悶,只因為發現她又盯著正在球場上練球的解彥廷。
「解彥廷說,他畢業後會到時小姐的父親那裡幫忙,學一些管理銀行的工作,這麼一來,他跟時小姐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杜之毓淡淡的說,小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不經意流露出一些羨慕。
知道她的神傷,是因為畢業後就見不著解彥廷了,傅建韋在心裡搖頭,看來他再多的努力還是比不上解彥廷在她心裡的地位。
「誰教你沒有個有錢老爸,能把解彥廷留在你身邊。」傅建韋開玩笑的說道,臉上堆滿苦笑。
「亂說什麼啦,解彥廷才不是因為時小姐家裡有錢,他只是要報恩。」杜之毓推了他一把,還替解彥廷解釋。
「時靖儀可是個豪門千金小姐,解彥廷一顆心注定得不到回報,他真該回頭看看,有個姓杜的小哈巴狗,已經『哈』他很久了。」傅建韋哈哈大笑,還順道捏了她鼻尖一把。
「喂!誰是小哈巴狗,真難聽!」杜之毓沒好氣的打他一下,撫了撫被捏紅的鼻尖。「很痛耶,沒事捏那麼大力。」
傅建韋只是笑,沒有替自己的「暴力」解釋。
不諱言,這一下頗有報復的味道,真想藉機提醒提醒她,在她的身邊也有只姓傅的哈巴狗,同樣也「哈」她很久了。
他們三個人像處在一個圓上,每個人順著圓走,只能往前看,卻怎麼都追不上那個永遠跟自己保持距離怎麼都靠近不了的渴慕對象。
他的眼只看著杜之毓,而杜之毓的眼裡卻只有解彥廷,偏偏解彥廷戀著身份懸殊的時靖儀……注定三個人的愛情都很難開花結果。
傅建韋雙手交疊胸前,打量她那張嬌美卻帶著愁苦的小臉,心裡頗不是滋味。
就算他能按捺真正的心意,不跨越友情的界線,但也不表示他有那麼大肚量,能在一旁看著她為別的男人傷神。
「別悶了,我們去吃東西,把肚子給吃撐,心情就舒服了。」傅建韋收拾著桌上的文件,往嘴上一咬,一手拄著枴杖,另一手就直接拉起她。
「拜託,現在才四點,要去吃什麼啊?」杜之毓顯得很無力,只要想到解彥廷一顆心都在時靖儀身上,她就提不起勁。
「放心,絕對讓你終身難忘!」傅建韋露出一口白牙,心情轉好,緩緩開口。
「我怎麼覺得毛毛的?」杜之毓狐疑的看著他的一臉興奮,揚起下顎,認定他居心不良。
他注視著她,深邃的黑眸裡明顯閃爍著捉弄的光芒。
「會覺得毛毛的,表示你的女性自覺還挺準確的。」傅建韋點點頭,讚許的笑了。「不過,你放心吧,我就算只剩下一條腿,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走。」
*** *** ***
被半拖著店門口,杜之毓仍是一臉懷疑,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著什麼藥,直到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她才終於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麻辣鍋?!你帶我來吃麻辣鍋?!」杜之毓小嘴微張,平靜的小臉倏地轉為驚恐。
「是啊!你一定要嘗嘗看。」傅建韋還獻寶似指著那鍋艷紅色的湯底。「保證讓你吮指回味樂無窮。」
杜之毓咬著紅唇,僅是瞧見鍋裡的辣椒,就覺得胃部一陣痙攣。
「不不不,我才不吃!」她趕忙擺手,她沒興趣自虐,轉身就想離開。
大手在下一秒握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力將她扯了回來,撞進他的懷裡,杜之毓疼得摀住鼻尖,很訝異他還站得直挺挺的。
「你腳傷好了啊?」都不會晃的?
「還沒。」傅建韋否認的臉不紅氣不喘。
開玩笑,要是讓她知道腳傷好了,他哪還能享受美人在懷的福利。
「試試看嘛,沒吃過怎麼知道好不好吃。」傅建韋遊說著。
不否認,他的確是有壞念頭,討厭她相思病的模樣,最快的方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而這家麻辣鍋的滋味,鐵定會辣到讓她忘記解彥廷到底長什麼樣子!
杜之毓半推半就的還是坐下了,傅建韋還很「紳士」的讓她坐內座,理由是端菜這事由他來就好,但杜之毓心知肚明,他就是怕她跑了。
這可惡的傢伙!她是哪一點惹他不滿了?
她不是不能吃辣,只是這麼紅艷艷的一鍋,她只覺得胃在翻攪,拿在手裡的筷子微微發顫著。
鍋子熱了,湯滾了,一樣樣的食材被放進湯中,一道比一道艷紅,杜之毓的臉色也愈來愈蒼白。
「之毓,還擔不擔心解彥廷畢業後要在哪裡工作啊?」傅建韋瞧著她,態度關切,眼裡卻閃過戲謔的光芒。
杜之毓額際冒出一層薄汗,瞅了他一眼。
「你就是見不得我多說解彥廷幾句……」杜之毓喃喃道,知道他一向不喜歡解彥廷的安分守己,哪像他那麼愛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