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莫提提真的不懂他了,「你不是學了很多嗎?為什麼不用?」
「醫術是我自己研究的,書上的很多字我不認識,而且很多東西我不懂,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瞭解到她的誤會,杜衡抬眼定定的看著她,「我看來的東西沒有洩露半點。」
只是,那些東西給他的動力是無窮的,讓他知道自己無論多麼成功,都是淺薄和落後的。
「那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她茫然的看著他,「我一直以為即便我很沒用,起碼還算對你有恩,可是照現在看來,我什麼也不是。」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她猛然跳起來。
「不管,昨天我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了,就算沒煮飯也要娶我!」還好她死賴著和他擠一張床。
「我……」
「不聽不聽,我什麼都不要聽!」摀住耳朵,她索性大叫了起來,「反正我就要賴著你,就是要賴你!」
說完就往屋子裡跑,擔心聽到他後悔的話。
眼看她快躲入屋內了,沉默看著她背影的杜衡忽然開口,「是日記。」
莫提提站住了,她回頭看著臉上帶著不自在表情的人。
「是你的日記,你從七歲到二十三歲的日記,十四年前你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留下來。」既然說出口,他把最後的不自在也壓了下去,望著她平靜的說著,「我從十歲開始看你的日記,所以沒人比我更瞭解你,甚至比你自己還要瞭解你。」
她的孤獨、她的自卑、她的掙扎,透過日記他全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個人把她二十三年的生命讀了十四年,也因此才有了心動。
十歲的少年帶著懵懂,奇異的仙女帶著天書來到他面前,留下了玫瑰耳環和一個女人的故事。從此他總喜歡徘徊在山上,期待著那個跨越時空和他相遇的仙女再重逢,那樣的期待一開始或許只是好奇,而不帶著一絲男女之愛。
可是十七歲的少年已經懂得情愛,日記裡的女人已被他一點一點的刻在心上,包括她如何讚美那些小說裡的男主角,她喜歡對女人冷漠對愛人溫柔的男人,所以不自覺的他開始學習那樣的人,只是到了現在,習慣冷漠的男人卻已經不知道如何對愛人溫柔。
而像流星一般再次出現和再次消失的女人卻去尋找成熟的男人了,接下來憤怒的七年讓他成功,也更空虛,因而有了這座山中的世外桃源,唯一的好處是他的醫術更加精湛,並在偶爾救助了幾次動物後,這座山幾乎已經成為他的第二個家。
終於,七年後她再次來了,看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模樣,她的一天影響了他十四年,他為她活了十四年。可是她卻張口閉口叫他弟弟,還一味的想著什麼美男後宮和商業霸主。
「你居然偷看我純純的日記?!不行,你要負責!」莫提提心虛之餘,打算藉機轉移他的注意力。
「好,日記還你,這個也還你。」在他說了這些之後,她在意的居然是她的日記被人看了。杜衡忍住快要吐出的一口血腥,乾脆的解下吊在玉笛上的小小香囊,裡面是陪他多年的玫瑰耳環。
「我錯了!我不要後宮、不要什麼霸主,也不要日記,什麼都不要了。」她投降的把他的手推回去,然後撒嬌的蹭他,「人家只要你啦!」其實她有些疑惑,心情也好複雜,因為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算不算是一種表白,所以她只好賴皮到底。
杜衡瞥她一眼,冷冷的說;「我以為你要的是夏風籐。」
她理虧的乾笑。夏風籐是不錯,可是如果夏風籐不理她,她最多是再去找別的美男,如果杜衡不理她,她可能連這個古代都不想待了,她現在心上只放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杜衡。
想到這裡,她厚著臉皮耍賴,「我最愛的是你啦,為了你我可以去死,去……去跳崖!」
「因為小說裡跳崖都死不了人嗎?」他的目光更冷了。這個女人在日記寫過,以後要是有人要她發誓,她就詛咒自己去跳崖,反正小說裡的懸崖從來摔不死人,而且還能遇到好康的事情。
莫提提臉上只差沒落下三條黑線。找一個如此瞭解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她的不幸?
「那麼……你說要我如何發誓?」
杜衡瞥了她一眼,「算了,下棋吧!」
「不要,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說要我如何發誓?」
「……」
「變成醜女?」夠嚴重了吧。
他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彷彿在懷疑她還可以變得更醜嗎?
莫提提被嚴重鄙視了,她原本想抗議,可是看看他,所有的抗議都化成了口水嚥下去。
眼他比起來,她的長相真的很不重要,反正變不變醜都沒他好看!
「那麼……那麼……」她苦惱了很久,忽然開心的擊掌,「這樣好了,為了你我允許你為了我去跳崖!」
反正跳崖跳不死人,叫他幫她跳崖也無傷大雅,反正只是證明她愛他而已。
杜衡被她打敗的轉身繼續看棋子。
「不要這麼無視我的存在好不好?」莫提提乾脆撲上去,像八爪章魚一樣掛在他身上。
他微紅了臉,「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時代。」
「反正對你來說我一點兒魅力也沒有。」她無聊的撇嘴。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雖然不同房,但是她害怕夜晚山中野獸的啼叫,常常自動躲到杜衡房間去,甚至還會爬上他的床。他每次都是看她一眼,讓開一個位置後繼續睡,倒是偶爾睡在他房裡的琥珀會對她咧咧嘴巴,不知道那是在笑還是在威脅她。
他沒有說話,任她掛在身上。
管家下山都幾日了,他們日夜相處,可是關於婚期卻始終沒有開口問,除了她剛上山時有稍微提到而已。他原本不是喜歡說話的男人,剛才的表白已經用盡了他將近半月的話,可是沒想到最重要的一句話忘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