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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哼,我不會要他退位的,他依舊擁有皇帝之尊,只是得持續強迫他與搖妃在深宮享清福了,不這麼做他便無法養病,這麼做他就會處心積慮要我的命。」父皇暮年的命運已然決定,他的表情只有淒冷。

  「啊。」她揪著衣襟。親情至此,就算爺有饒恕之情,親人也無親情之義,她頓覺悲哀地歎了口氣,也許軟禁對父皇來說是最好的下場了。

  「老九呢?」他轉向總管。九弟讓他抓進王府後,是由總管看管的。

  「九爺已回府了,屬下也轉達爺的話,要他謹言慎行,另外,娘娘入險的這筆帳,爺日後再與他算。」

  想到九爺聽到這些話時那驚懼的表情,總管仍不住掩面偷笑。

  「嗯,李少,還沒有消息嗎?」

  「回爺,屬下辦事不力,亂黨至今尚無消息,請爺治罪。」李少趕緊回稟。這金薄十分狡猾,幾次追拿都教他給跑了,如今更是音訊全無,他無顏見主子,只得自行請罪。

  朱戰損精光一扣。「不急,他遲早會現身。」

  「爺。」李少低下首,慚愧下已。

  「咳咳……季秋意那老小子人呢?」他撫胸咳問。金薄那一劍至今仍教他下不了床,受盡劍傷之苦。

  銀一兩皺眉,心疼得又要紅了眼眶,他握住她的手,親暱地捏了一下,她這才又將眼淚擠回。

  「尚書人人依爺指示,還安然躲在爺安排的地方候著。」李少回道。

  「嗯。」他低斂。「那老小子最近可有什麼要求?」

  「回爺,您真是未卜先知,尚書大人近日才來報,要求見爺您呢!」李少佩服地說。

  「是嗎。」

  「爺要見嗎?」李少請一下。

  「見。」

  *** *** ***

  「微臣見過七爺。」季秋意將身子躬得低低的,進房參見。

  「嗯。」朱戰楫應一聲後,就沒再出聲。

  季秋意低首,偷窺地將眼珠子輕輕抬高瞄向床上的人,見他兩眼凹陷,閉目不語,臉色死白,似乎極為不適,而一旁的銀一兩則是一臉憂心,為他拭汗拉被,他兀自暗喜。

  好一會,朱戰楫才張眼,卻不是朝季秋意說話,而是柔著嗓子對著他的愛妃道:「一兩,我好久未曾聞到茶味,你為我沏壺茶來吧!」口吻有些哀求,令人不敢相信和宮王爺也有如此的一面。

  「可是你的身子……唉,好吧,不過不能喝一壺,只能喝一杯。」瞧見他的渴求,她只好讓步,蓮步輕移地親自為他沏茶去。

  她離去後,朱戰楫又繼續閉目養神,沒有理會頭低得快斷的人,直到好一會才又睜眼。「他是誰?」氣息微弱,指著季秋意身後的人,見那人將頭壓得極低,幾乎是跪壓在地板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他是微臣在亂黨內的內線,為微臣打探不少消息,微臣今日特攜他來拜見七爺,以便日後圍剿亂黨,也好有個接應。」

  「喔?叫他抬頭起來說話。」

  「是……」季秋意有些遲疑,聲音也跟著顫抖。

  只見那人緩緩起身,露出齜牙咧嘴的笑臉。

  這人不正是亂黨頭子金薄嗎!

  眾人倒抽一口氣,李少立即揮劍相向,但才使力便發現全身發軟,完全使不上力地癱下。

  放眼望去,不只李少,包括總管及一干護衛全都倒下。

  「季秋意,你背叛本王了嗎?」床上的朱戰楫下疾不徐,依舊閉目地問,完全看不出此時他也感到四肢比之方才更無力。

  「不愧是和宮王爺,這種場面還能這般鎮定。」季秋意尚未出聲,金薄就先說話。

  朱戰楫露出陰森的白牙,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季秋意牙關發顫。難道錯了嗎?「七爺,微臣是不得已的,我若不這麼做,金薄就會即刻殺了我,況且微臣也中毒了……」僵住背脊急急解釋,因為金薄竟連他都下手。

  朱戰楫揚手要他不必再說,目光的冷鋒已足夠將他凌遲。「你貪生怕死的本性本王又豈是不知道,你會背叛本王早已是意料中之事,我想金薄也是看清這點了,既已無利用價值,留你何用?」

  「啊!」季秋意已是驚愕癱軟,欲哭無淚。

  「說吧,金薄,你是怎麼讓本王屬下這一干人全都倒地不起,這點本王甚是好奇?」

  「哈哈哈,我使用的正是西域奇毒,瘋麻子。」金薄得意地說出。

  「瘋麻子!」李少吃驚。「爺,瘋麻子這種毒無色無味,雖不會要人命,但會令人全身發軟,無力三天。」他趕緊向主子解釋這種毒的特性,焦急地想要再起身護駕,卻無奈身體動也不能動,其它人也是一般。

  朱戰楫冷眸一肅,劍眉皺了皺。「奇怪了,本王並沒見到你下毒,你是如何做到的?」

  「當我趴在地上磕頭時就不斷一點一滴將毒揮散於空氣中,瀰漫整個寢房。」金薄簡直得意之至,人也越發狂妄。

  「看來本王百密一疏,竟栽在你這不入流的招術裡。」他首次露出惱怒神情。

  「七爺聰明一世,我若不用點陰險招數,又怎麼是七爺的對手。」金薄毫無羞恥的說。 「況且以王爺洞察乾坤的才智,早知我遲早會找上季秋意,今日你肯接見他,不就是要引我出來,我能不準備就來送死嗎?」金薄仰頭大笑,行徑囂張。

  「你想怎麼做?上回沒要了本王的命,今天要再補一刀殺了本王?」他氣息平穩,無一絲懼意。

  「七爺毀我王朝,奴役我民,身為前朝遺子怎能不將你誅之而後快!」金薄恨恨地說。

  要不是此人,就憑當今皇上的能耐,絕不足以毀他邦國,滅他王朝,所以他非殺了此人不可,唯有此人斷氣,他們才有可能再興王朝,救贖落難遺民。

  他手握短刀,猙獰地逼向朱戰楫。「七爺,你就死吧!」

  「住手!」門外傳來一聲嬌喝。

  金薄轉頭。「是你?」瞧見銀一兩身著華服長擺,瘦弱的身子有氣無力地舉著一把長劍,模樣可笑,於是出言譏諷道;「娘娘,聽說你從前是個廚娘,你拿那把劍是要宰雞還是殺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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