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為我好?」凌軾央沮喪的歎了口氣,「小朔,我就不相信你不懂,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他從來就只要她而已,一直以來從未變過。
「算了,讓我回去,我不想再和你吵。」每次只要一提到這個問題,他們倆絕對是僵持不下,逼得她只好一再閃躲,「我該回家了,要不然……」
話都還沒說完,她就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光一樣,就連意識也一併被抽離,馬上虛軟的仰頭一倒,嚇得凌軾央趕緊伸手接住她,讓她倒入自己懷裡。
「小朔,你怎麼了?小朔!」
他趕緊看向自己的手錶,沒想到她昏睡的時間又提早了,這讓他更是心急如焚,趕緊抱起她,將她給送回家去。
小朔最近昏睡時間增加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他再不趕緊想些辦法的話,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一睡不起。
心痛的緊緊抱住懷中人,凌軾央哽著聲,輕聲低喃,「小朔,你一定要多撐一點時間,拜託……別就這樣丟下我……」
翻閱著各國的研究實驗文獻資料,凌軾央逐漸焦躁了起來。
「不是……不是這些,這一點幫助也沒有……該死!」
將厚厚的論文集給甩到地上,他繼續在書房的書架上尋找其它資料,卻已經無法保持冷靜。
果然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夠的,這讓他有種非常挫敗的感覺,不管他再多麼努力,還是拚不過小朔日漸增加的昏迷速度,就快要來不及了!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卻是個殘酷的事實,小朔只能再撐一段時間而已,她的身體負荷已經到了極限了!
「可惡,為什麼……這不公平!」
他懊惱的將手中的書本全都丟在地上,內心的焦躁逼得他完全無法思考,只想狠狠殺了始作俑者洩憤!
如果小朔真的有什麼萬一,他絕對不會原諒苗嶸,一定要他一起陪葬!
正當他面對著書架發洩壓力時,身後卻突然傳來撿拾書本的聲音,他趕緊轉頭,就見到俞朔晚正默默的撿起他丟在地上的書,一本接著一本。
「小朔,我來就好。」凌軾央馬上靠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書本,「這些書都很厚很重的,你別搬。」
三兩下就把地上的書本給撿起放在桌上,凌軾央發現俞朔晚從一進到書房之後就不說半句話,就連現在也只是默默的瞧著他,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小朔,怎麼了?」
她伸出手,在這幾年間第一次主動拉住他的,並把他帶到客廳裡,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前,手一推就把他給推入沙發裡,讓他更是困惑。
接著她遮住他的眼睛,終於柔聲說;「如果累的話,就休息吧,什麼都不要想,讓腦袋放空,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行,我必須把握時……」
「休息吧,別管時間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嗎?」
剛才他那焦慮的模樣讓她看了好心疼,她知道和時間賽跑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因為她也嘗過,知道那種煎熬的痛苦。
她知道他已經盡力了,所以不希望他再這樣折磨自己下去,到最後連他也累倒的話,她會無法原諒自己的。
「要我休息,可以。」凌軾央放鬆自己,對她張開了雙手,「但我要你陪我,好嗎?」
她無奈的輕歎了口氣,「你這簡直是強人所……」
「小朔,陪我。」
「我……」
「小朔。」
面對他這樣堅定的態度,俞朔晚就算再怎麼想狠下心腸也沒有辦法,這幾年她已經試過無數次了,他對她的癡心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動搖,當然……也包括了她。
能被這樣的他所愛,她還奢求什麼呢?放下遮住他雙眼的手,她撲入他的懷中,讓他能如願以償的緊緊抱住她。
「這算是回答我了嗎?」凌軾央滿足地喟歎,欣慰的笑著,「小朔,我的小朔,你已經準備認命的被我永遠纏住了嗎?」
「你少臭美了。」俞朔晚強忍住淚水,貼近他充滿男人魅力的身軀,「我只是被你威脅,不得不犧牲一下而已,別想那麼多。」
「好,我別想那麼多,就讓我暫時這樣抱著你就好。」
她的態度已經開始軟化,這讓他感到開心不已,雖然她還不肯承認,但不要緊,他會繼續等下去的。
「小央,我想回家……帶我回去好嗎?」
「好,我們倆一起回去……」
倦極的男人愛困地咕噥一聲,環住女孩的手直到進入睡夢中仍霸道的不願鬆開,而女孩儘管被摟得有些疼,也沒有出聲驚動熟睡中的男人,只是不斷不斷地,以眷戀的眼神凝視著她最放不下的人。
第六章
站在俞朔晚的家門前,凌軾央感到非常尷尬,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俞修任。
當年他搶了人家的女兒就跑,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現在又突然回來,不知道俞修任會對他有什麼反應?
自己還曾經痛揍了他一拳呀……一想到這,他就更擔心了,如果俞修任一看到他就氣得把他轟出門,那他到底該怎麼……
還在為自己年少輕狂時的衝動莽撞懊惱不已時,一隻小手再也看不下去的從後面戳了戳他的腰際,已經受不了他「面壁思過」了老半天,卻連門鈴都不按下去,只會幹站在門外罰站的笨拙舉動。
「快點按門鈴,別拖拖拉拉的。」
「……是,遵命。」
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總是跑不掉,正當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伸手按向門鈴時,鐵門卻先一步打開,只見俞修任拿著兩包垃圾要出門,就這樣對上凌軾央怔愣的臉,兩人都訝異的說不出一句話。
俞修任看起來雖然有些消瘦,但似乎已經振作堅強了許多,不再有頹廢喪志的氣息,這倒是讓凌軾央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更加墮落失意下去。
深吸了口氣,他就像是頭一次拜見岳父的感覺一樣,誠惶誠恐的開了口,「伯父,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