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借司徒莊主之手做一件事罷了。」
「梁堡主客氣了,只是……梁堡主為何認為,我會答應借你一手呢?」
「因為在下非借不可。」梁浩聲平穩地說:「而且司徒莊主就算不借也不成,除非你想眼睜睜的看著你擱在心上、捧在手心呵護著的『美玉』因此毀壞。」
司徒烈冷眼微瞇。美玉?他是指……小路?
突地,司徒烈一凜。寶璐意指美玉,而寶璐是小路的正名!
他倏地拔身往門外飛掠,卻在門口被人給擋下,對方一掌劈來,他驚險的避過,身體以困難的角度彎折後翻躍開。
在他退回屋內之後,對方便沒有繼續攻擊,看來意在留下他。
「梁堡主意欲為何?」司徒烈冷聲質一問:心中掛著姜小路的安危,此時九指神算的斷旨在他腦中迴響著。不該啊!不該放她一人!
「方纔在下已經說過,想借司徒莊主之手做一件事。」梁浩聲微微一笑。
「什麼事?」
「請司徒莊主親手殺一個人。」
司徒烈眼下肌肉一抽,看來他之前猜測的沒錯!「梁和修!」
「沒鍔。」梁浩聲也不拐彎,直接承認。
「為什麼?」梁浩聲的行事作風已經把他搞糊塗了。
「很簡單,為了無聊的報仇罷了。」梁浩聲聳聳肩,又倒了杯茶,意態悠閒的品啜。
「無聊」的報仇?「既然梁堡主認為無聊,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就只是為了要借我之手殺了梁和修?」
「就是因為無聊,卻又必須去做,只好想辦法增加一點趣味性,而且,還不能在下自己,或是手下動手,甚至花錢請殺手動手都不行,所以只好動點手腳,請司徒莊主親自出馬了。」
沒辦法,外公太會煩人了,以死相逼要他為娘親報仇。說真的,他從來不認為自殺的人值得同情,就算是自己的娘親也一樣,被男人拋棄了又怎樣?那種爛男人自動離開不是更該慶幸嗎?竟然還自殺,簡直蠢得要命!像他的女人就很棒,母老虎一隻,又凶又強硬,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
真是的,要不是那隻母老虎三申五令不准他雙手染血,他早就一刀殺了梁和修省事,也能早點回北方去,努力讓母老虎生只小母老虎了。
司徒烈狐疑不解。為什麼不行?
不過他沒問,因為他不認為梁浩聲會告訴他。
「你把小路怎麼樣了?」要殺梁和修沒問題,十年前他就認為他該死,讓他苟活十年,是因為大哥的仁慈!可是這梁浩聲若敢動小路一根寒毛,他一定會讓他們父子共處黃泉!
「我沒把她怎麼了,只是為了預防司徒莊主心軟下不了手,在下布了個很簡單的局罷了,司徒莊主應該猜得出來,此刻你的『美玉』在誰手上吧!」
司徒烈立即聯想到,「梁和修!」
「聰明!」梁浩聲意思意思的拍了兩下手。「實在很難理解,司徒莊主明明挺聰明的,怎麼會拖這麼久才找上門呢?在下原本預估不用十日便能解決,結果拖了這麼久。」
司徒烈已經懶得跟這個怪人多說廢話了,旋身飛掠而出,如他所料,梁浩聲的手下並沒有再出手擋他.
「直接上戲春園找人,免得遲了,傷了『美玉』的話,我可不負責。」後頭傳來梁浩聲內力雄厚的聲音。
司徒烈一旋身,往戲春園飛去。
這一次,要徹底解決!
*** *** ***
姜小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只是覺得,能和平解決的事,就毋需動用武力,只是這一次,她後海了。
明知道梁和修心懷不軌,她卻因為僕從兩滴虛假的眼淚而傻傻的趕來戲春園,以為祖父發生不測,害自己落入敵手。縱使心裡有所防備,可是一看見倒在地上的祖父,她還是焦急的上前查看。
在她轉頭要僕從趕緊去請大夫的瞬間,梁和修以沾有毒藥的針黥人她的手臂,癱瘓了她的四肢。
唉!她真是對不起叔叔。
面對親祖父,姜小路頭一次體認,一個人真的可以壞到骨子裡去。
「祖父,為何你這麼執迷不悟呢?就算所有能繼承醉陽山莊的相關人物全都死了,只要莊主令牌不在你手上,醉陽山莊依然不會是你的,而我相信,叔叔絕對不會把令牌交給你的!」
「他會的。」梁和修頭髮已白,多年荒淫無度的生活讓他更顯老態龍鍾,可即便如此,他那雙眸子依然充滿野心。「這次,我會讓他乖乖的把令牌交出來。」
「就算得到醉陽山莊又如何?眾叛親離是祖父想要的嗎?」
「只要有財富、有權勢,那些都是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他哈哈一笑。「小鬼,想動之以情讓我饒你一條小命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一定要取你的命,順便告訴你,此時此刻,司徒烈那個臭小子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姜小路一震。不!別慌,叔叔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而且九指爺爺說會沒命的人是她,不是叔叔!
「擎兒!」梁和修突然喊。
耶名把姜小路騙來的僕從立即出現。「義父。」
義父?姜小路訝異。原來祖父收這個僕從為義子,借此收買他。
「擎兒,把他抬回懺園。」梁和修交代。
回懺園?姜小路疑惑。回懺園做什麼?
那名叫擎兒的人一把將她扛起,梁和修則坐著加了木輪的椅子跟在後頭,三人前後來到懺園,這裡,除了白天定時過來打掃的僕人之外,夜裡一個僕人也沒有。
「把這條白綾掛上梁。」梁和修從椅子下拿出一條白綾交給義子。
「你要製造我自縊的假象?」姜小路領悟。
「沒錯,你還會留下遺書,說明不堪承受親叔長期對你變態的姦淫,只求一死獲得解脫。」梁和修得意的說著。
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他不僅要殺了他們,還要敗壞他們的名聲,這梁和修惡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