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陪你看電影逛街啊,我又不是你的誰!」將手收回,她低頭塞了一口食物,語氣難掩些許失望賭氣的成分。
唐仕誠哪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其實只要她好好跟著他,他絕不會虧待她的,只除了結婚這件事無法讓步,他就不懂,結不結婚根本不重要,何必執著於一張紙的約束?
他會讓她明白的,就算沒有法律上承認的正式婚姻關係,他依然會對她好。
前菜吃完,侍者立刻撤走盤子,換上主餐,奶焗龍蝦、香檳醬淋牛肉卷、愛爾蘭燉羊肉、蟹烤飯等等豐富多樣的料理,看得千尋眼睛不停放大,猛吞口水。
「來,吃吧!」他為她切了一小塊烤鴨,沾上餐廳特製的橘醬,放到她的盤子裡,對她適才的話,並沒有做正面的回應。
千尋悶得很,好,既然他故意不回答,她也不會因此就範,才不會被區區幾塊食物給收買了。
「吃飽了。」她用白手巾揩揩嘴,說道。
唐仕誠看了她的盤子一眼,還剩下很多東西。「怎麼沒吃完,這些不都是你愛吃的?」
「我食量本來就小,吃不下了。」反正就是不領他的情就對了,她有自己的主見。
唐仕誠看在眼裡,沒多說什麼,還很體貼地道:「好吧,吃不下就別勉強,免得撐壞肚子,我會心疼的。」
哼!
她故意不看他,表現得很酷,若是以前,只要他稍微給予關心和溫柔,她都會開心得表現在臉上,但現在,她一概以毫無反應回應他。
唐仕誠向旁邊的侍者招手,侍者立刻上前。
「買單。」他道。
「等等,我來付。」她開口阻止。
侍者一愣,拿著賬單停住動作。
唐仕誠挑了挑眉。「你?」
「對,我付,以前都是你請,這回該我,這樣才公平。」擺明了不佔他便宜,她可是很有骨氣的。
他不以為然地搖頭。「男女共餐,應該是男人付錢,這是紳士之禮。」
旁邊的男侍者跟著點點頭,他也這麼認為。
「我們現在只是『朋友』,沒道理讓你來付。」她態度高傲地堅持。
侍者恍然大悟,關心的眼神改往男方那兒瞧去,示意他該加油才行。
唐仕誠一點也不著急,始終勾著笑意,閒適地對侍者點頭示意,侍者才有了動作,將賬單拿給女方。
千尋伸手接過賬單,一開始還能維持驕傲,但一看見賬單上的數字,當場眼珠子凸出來。
兩萬?
她眨眨眼,好讓視力清楚一點,再從個位數仔細數過來,真的是五位數!再仔細看看明細,光是一瓶紅酒就要八千多?有沒有搞錯啊!
兩顆眼珠子往侍者那兒瞟去,她強裝鎮定地笑問:「這是不是寫錯了?」
侍者笑容滿面,彎身禮貌回答:「沒有錯,總共是兩萬一千元。」
她一口氣差點吸不上來,從來不曉得這家法國餐廳貴到嚇死人,因為仕誠沒讓她付過一毛錢,而她也沒注意過菜單上的價錢,每次吃飯都是他點什麼,她就吃什麼。
她偷偷冒著冷汗,現在這年頭,誰會隨身帶著兩萬塊現金啊!她皮包裡根本沒那麼多錢,而僅有的一張信用卡,還是仕誠辦給她的副卡,在搬出他家的那一天,她也順便把卡留下了,沒帶走。
這下糗大了!這就是事前沒想清楚,一時衝動逞口舌之快的後果。
「怎麼了?」唐仕誠關心地問,眼中有著不露痕跡的笑意,就連侍者也很關心地看著她。
她手上的賬單越拿越高,越拿越近,高過她尷尬焦急的臉蛋,遮住了想哭的美眸。這不可好了,話已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要是此時說自己錢不夠,豈不笑掉別人的大牙?
她臉紅得不知如何是好。
唐仕誠強忍失笑的衝動,維持紳士風度,假裝沒事地等著,小傢伙冒冷汗的樣子固然可愛,但他終歸捨不得,何況若把佳人嚇跑,以後再不敢跟他見面,就不好了。
他掏出一張白金卡直接遞給侍者,侍者雙手接過,然後有禮地看向女士。
「女士,不好意思。」侍者微笑滿面,正等著她手上的賬單呢!
雖不情願,但錢不夠,她也無可奈何,只好陪著尷尬的笑,奉還賬單。
待侍者離開,她鬆了口氣,卻也心虛,對上唐仕誠似笑非笑的表情後,面子更是掛不住。
「我今天剛好錢沒帶夠,這錢就當我向你借的,我會還你。」
「這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
「不管,我說會還就是會還,因為我們現在只是朋友而已。」
他兩手一攤,一副拿她沒轍樣。「都依你。」
想到荷包大失血,她心想不能浪費,拿起刀叉,決定把盤子裡剩下的食物全吃完,一點不剩。
「你不是吃不下?」
「浪費食物會遭天譴的,懂嗎?」她橫了他一眼,怪他多此一問。
他點頭。「是。」舉手示意她繼續用餐。
她不但吃得乾乾淨淨,連碎肉、碎菜和之後的甜點都不放過,又突然想到,對了,這瓶紅酒要八千塊,也得喝光才行,問題是她不喝紅酒的,每次用餐,她都只喝雞尾酒或是飯前酒,紅酒都是他在喝,她頂多輕啜幾口,意思意思一下。
她看看還剩半瓶的紅酒,再瞄瞄他,問:「你不喝嗎?」表面上是好意,其實足擔心自己喝不了這麼多。
他搖頭。「我喝不下了,而且待會兒還要開車,萬一遇到酒測就麻煩了。」
其實這麼昂貴的紅酒,喝不完是可以帶走的,但他沒說,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她如伺解決。
喝不下幹麼點呀,真浪費!她在心裡嘀咕著。
盯著八千塊的紅酒,她現在沒工作,借住在宓兒那兒,錢要省著點用,可不能浪費呀!
心意一定,當下決定把紅酒解決掉,不過就是紅酒嘛,也不是很烈,應該沒問題。
「你要喝?」他好笑地問,語氣有著懷疑。
她可不想給他看輕了,抬高下巴。「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