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大姐,我說的是認真的,你絕對、鐵定要逮到機會就將他推倒,我相信他無力反抗。」阿吉不怕死地繼續獻策。
「你!夠——了!」誰來塞住阿吉的嘴?
阿吉見她大動肝火,很識相地閉嘴,蹲著撥撥上裝忙。
「經理,我建議你別再看了,他的眼睛好像要噴火了。」即使雙方人馬相隔甚遠,陳秘書依然可以嗅得出氣氛不對。
「很可愛不是嗎?」她總是精神奕奕,就連生氣發火都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的天……」陳秘書拍額呻吟。今天的左唯翼肯定中邪了,他全身上下、說話、眼神沒有一樣是正常的,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對人有禮淡漠、帶點疏離的左唯翼。
駱彤恨不得拿一團泥糊在左唯翼的臉上。她不想再看見他直衝著她笑,他的笑容讓她很不自在,而他的眼神更是教她手足無措。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她常常看見姐夫以同樣的眼神凝望著姐姐。
左唯翼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這個時間他應該忙得昏天暗地,她則是辛勤努力地為他工作,他沒事幹麼跑來看她?又直衝著她笑!
他真的很奇怪,連帶地把她也變得奇怪了。
「彤大姐,我看你對他揮揮手打聲招呼好了。」阿吉不知何時又湊上來獻計。
「你沒其它的事好忙了嗎?」煩死人了!早知今天會這樣,她就不會帶阿吉這只九官鳥出門。
「目前你的事比較重要。剛剛不是說了嗎?他看起來挺有份量的,我們要在這裡工作,先討好他,往後做事也會更加順利。彤大姐,你比我早出社會,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要我教你吧?」嘖嘖,這樣可下行喔。
「你要我討好他是嗎?」
「沒錯,以後我們在這裡走路有沒有風就靠你了。」他可是很想嘗嘗狐假虎威的滋味。
駱彤甜甜一笑,阿吉心想她總算懂得變通,但只見駱彤朝左唯翼比了個拳頭,教一旁的阿吉看傻了眼。
「他……他那是什麼意思?」陳秘書同樣瞪大眼。
「意思是說她不介意送我一記拳頭。」他朝駱彤聳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什麼?!」陳秘書傻了。這樣直接的威脅,她是頭一次見著,但見左唯翼笑意連連,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別緊張,我們兩個很久不打架了。」
「什麼?!」陳秘書又是一驚。她從沒想過左唯翼會跟人打架,她總認為就算他和人起衝突,也只是一派優雅斯文地和對方講道理,絕不輕易動手,哪知他竟跟人打過架,而且對方還是個瘦弱的小男生。
「走吧,我們繼續去巡視二樓專櫃的進度。」充電完畢,該繼續工作了,他收斂唇角的笑容,朝氣炸了的駱彤擺擺手,轉身離去。
「是。」陳秘書緊緊跟在他身邊,見他已轉移思緒,心中就算有滿腹疑問,也問不出口。
「啊?彤大姐,誰叫你挑釁了!你看,他被你氣走了,以後誰來罩我們?」白白失去一座大靠山,教阿吉惋惜不已。
「他走掉最好,免得我得浪費體力把他踹走。」就知道他閒閒無聊跑來逗她玩,才會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人。
駱彤抿著唇,悶悶不樂地撥弄著腳下的砂質壤土。剛剛她不該忍著,早該將左唯翼揪過來,最好是直接在這裡挖個坑將他埋進去,免得他老是惹她心煩氣躁。
死左唯翼!臭左唯翼!他沒事幹麼來惹她?惹得她火冒三丈後又一聲不吭走人,這算什麼?!
「彤大姐,你突然挖個坑要幹麼?」阿吉小聲地問。
駱彤偏頭狠瞪他一眼,阿吉立刻閉上大嘴,再也不敢胡亂發問。
*** *** ***
忙了一上午,駱彤疲累地坐在地上喝礦泉水,遠遠即見左唯翼提了一袋東走過來,她冷哼一聲,佯裝沒看見別過臉去。
炙熱的秋老虎使左唯翼脫下西裝外套,白襯衫的袖口已捲王手肘,領帶則讓他拆下胡亂塞進口袋,他噙著笑來到駱彤身邊。
她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駱彤冷著臉灌下一大口水。
冷臉嚇不倒左唯翼,他率性的坐在她身邊,不理會地上的髒污會弄髒他的西裝。
「喏。」他從購物袋中拿出兩個三明治,遞了一個給她。
不食嗟來食!況且他們兩人今天早上又結仇,她可是有骨氣、有自尊的。
「你不餓?那我先吃了。」她不接過三明治,左唯翼先拆開一個大口咬下。他快餓昏了,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兩點才有時間進食。
他大口大口咬著三明治,再打開一瓶鮮奶大口灌下,以拯救飢腸轆轆的肚皮。
「你要吃不會到別的地方去嗎?」幹麼硬要湊到她身邊?
「我喜歡這裡。」他含糊不清回她,兩、三口便解決了大半的三明治。
「……」她要不要一腳把他踹到天井的另一端去?雖然中午已經嗑掉兩個排骨便當,可是現在她又餓了,這傢伙太瞭解她,所以故意拿三明治來引誘她。
自尊、肚皮;自尊、肚皮……她該如何抉擇?
「我餓斃了。」他為自己的狼吞虎嚥解釋。
「你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飯?」霎時,駱彤心軟了。她太明白餓肚子有多痛苦,儘管她恨不得拆他的骨、啃他的肉。
「沒有,連滴水都沒時間喝。」左唯翼故意將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博取她那少有的同情心。
「你每天都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啃三明治?」相較之下,啃了兩個排骨便當的她要幸福太多,心底悄然湧現對他的同情。
「今天算早的了,我常常忙到忘了吃飯。」他以不在乎的口吻說,彷彿忘了吃飯對他而言再平常不過。
「昨天中午你吃了什麼?」明明打定主意不理他,不跟他說話,偏偏控制不了自己的嘴,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昨天中午我太忙了。」很快啃完一個三明治,他再拆一個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