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厲政剛抿起嘴角,對於她家族裡那些不事生產的男人的觀感於是更差了。
藍萱望著他明顯不以為然的表情,她的心情悄悄地雨過天晴了。
「三妻四妾只是那些男人為了不節制色慾所找出的借口。而那些以色取人的女子,為了保住自己地位,便不得不以兒子來換取經濟地位。他們彼此存在的只是互惠的經濟關係,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關係。」
厲政剛輕捏了下她的鼻尖。「懂嗎?」
藍萱的笑意被捏了出來,她低笑出聲,乾脆將臉頰偎入他的大掌間,讓他的體溫烘熱著她一度失溫的肌膚。
「愛我。」她垂眸而下,長睫害羞地顫抖著。
「你說什麼?」厲政剛低頭望著小鳥依人的她,挑眉問道。
「愛我——」藍萱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猛然往下拉。
他不防她的此一舉動,鼻子直接撞上她的。
藍萱痛得掉出眼淚,厲政剛邊笑邊吮乾她的淚。
當然,他的唇沒那麼安分,很快地便尋上她的櫻唇,汲取著她的香津。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我希望這屋子裡有孩子的笑聲,卻不想看到你為這事提心吊膽……」他的大掌推高她絲質睡衣,撫上她比綢緞更水嫩的膚。
你不給我壓力,可是婆婆會給我壓力啊。
藍萱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整個人便已隨著他火熱的撫觸而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啊……」她拱起身子,在他的唇下指尖頻頻顫抖著。
不想總是被他作弄得無力反擊,藍萱睜著迷濛的水眸,扯開他的襯衫。
一股沐浴後的淡淡肥皂味,乍然飄上她的鼻尖。
藍萱睜大眼,滿身熱情被澆了一桶冰,涼得她連背脊都在發顫。
所有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的畫面全都無預警地殺人她的腦間,逼得她臉無血色。
「你洗過澡了?」她的指尖陷入他的肩臂裡,顫抖地問道。
厲政剛大笑出聲,笑得一向整齊的發落到額間。
他吮著她冰涼的唇,重重地咬了一口。「是,我是洗過澡了。我辦公室有浴室,當我工作疲憊到想提神時,偶爾會在那洗個澡,歡迎你下回一起大駕光臨。哈哈……」
厲政剛的笑聲把藍萱蒼白的臉給笑紅了。「不許笑。」藍萱摀住他的唇,卻擋不住那些從指縫間飄出的笑聲。
厲政剛摟著妻子,在床上滾了幾圈。他怎麼有法子不笑呢?
光是想到他這位冷若冰霜的妻子,竟然會因為在意他而臉色發白,他就有股莫名的成就感。
畢竟,他最愛看她因為他而失控的風情哪。
藍萱看著他得意的黑眸,她想都沒想便吻住了他的笑聲。
她睜大眼,對於他訝異到沒法回應的臉孔,也回以一記得意的眸光。
厲政剛一挑眉,眸光開始變深,他捉住她的後頸,反客為主地抓回了情愛的主控權。
那一晚,他們終夜未眠,徹夜偷歡。
在黎明來臨時,倒臥厲政剛懷裡,由著他哺餵著水的藍萱,在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如果他們的孩子在這一晚來叩門的話,那麼他將是個帶著爸媽最全心全意愛意的寶寶哪……
*** *** ***
結婚第三個月的某日傍晚,藍萱被醫生證實懷孕了。
當藍萱在管家陪同下,從診所回到厲家時,婆婆高興的程度,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甫在客廳裡向大家宣佈了喜訊的藍萱,聽著婆婆及滿屋子的人談論著孩子的性別,她不但沒法子完全融入其間,反倒是有幾分冷眼旁觀。
她知道自己心裡深處確實有些不甘心,總覺自己的懷孕像是對繼承傳統妥協了。矛盾的是,在懷孕的同時,她其實也放心了。因為她有了小孩子,某部分她算是在這個家族裡頭紮根了。
如果是個男孩,婆婆便不會強迫她要再替厲政剛娶個女人進門了吧。
「媽,對不起,我有些累,我想先回房躺一下。」藍萱輕聲說道,近來容易疲倦也是事實。
「這不快點扶少夫人回房。」厲高靜玉急忙說道。
管家連忙起身扶著藍萱的手肘。
「我可以自己走。」藍萱低聲說道。
「小心點,小心點。」厲高靜玉不住地叮嚀道。「還有啊,你太瘦了,得多吃一些。李媽,快打電話給王中醫,叫他晚上到咱們家來替少夫人把脈。」
在陣陣交代聲中,藍萱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回房間裡。
什麼是母以子為貴,她現在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她才換上了輕便居家服,正想著要小睡一會兒時,房門便被一陣風給推開了。
厲政剛直奔到她面前,慣於漠然的方正臉孔一下子擠入了太多表情,怎麼瞧都顯得不對勁。
但,他在笑,笑得連眼睛都瞇得像個孩子。
「你懷孕了!」厲政剛握住她的肩,聲音如雷地轟著她的耳。
「對,孩子五周了。」她平靜地凝望著他,唇邊壓不下的弧度洩漏了喜悅。
她笑,因為他是如此雀躍哪。
「謝謝你。」
藍萱整個人被擁進厲政剛的懷裡。
她的身子緊偎著他的體溫,耳朵聽著他激切心跳,鼻尖呼吸著他的氣息,感覺肚裡的孩子也正興奮地跳起舞來了。
「你很開心。」她說。
「我當然開心,有了孩子是一喜,達成了我媽媽的心願是二喜……」厲政剛笑啄著她的唇,渾厚笑聲融去了他臉上的剛毅線條。
這一刻的他,不是擁有數十億美金的投資公司負責人。他只是個喜不自禁的爸爸。
「政剛……如果孩子不是男的呢?」她不免要擔心。
「女孩子安靜,不會吵,更好。」
「你別失望就好了。」此時,就連心窩裡汩汩而出的血液,也都是甜蜜的滋味吧。
厲政剛低頭在她發問印下一吻,對於懷裡的人兒,愛意更熾了。
新婚之初,他娶她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她適合「厲夫人」這個角色。但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之後,她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單純本性,讓他輕易地便適應了丈夫這個角色。知道她不是個會用心機的妻子,所以他在她身邊才能真正放鬆地與她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