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他,她刻意開車到處亂逛,要不就是去找其他人,但淨月和凜風那裡,她實在不方便一直去打擾。
趁這機會,乾脆為自己找事做,讓自己忙碌一些,說不定能把滿腦子的他揮去。
「我不准。」蔚傑冷聲地丟下這麼一句,又站起身來走到白苡琳的面前。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接下那工作。」演劇可不比唱歌輕鬆,也許得花上好幾個月,每天都得工作,他不認為她受得了。
「沒有想什麼,喂!我突然想努力,你不高興嗎?」白苡琳蠻不在乎地衝著他笑,和他此刻那想殺人的惡臉成反比。
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自己偽裝成這副模樣,讓自己看來對任何事、對他的怒氣都毫不在乎。
「我不答應。」
亂了,亂了,一切都不對勁到極點。
她為什麼突然想演戲?為什麼莫名其妙這麼努力?為什麼看起來該死的若無其事?
而他呢?
整日心煩意亂,痛苦得想打破兩人間的僵局,卻又偏偏對她的無情不諒解,而遲遲無法做出行動。
是的,他仍在氣頭上,氣她無情地對待他,不把他對她的用心看在眼底,只知道要逃避,將他推給別人。
但這不代表他放棄她了,更不代表他不再在乎她。
相反的,經過這一星期的冷靜思考後,他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了,正打算和她好好長談,沒想到她卻在這時投下這麼一顆炸彈。
「為什麼?大哥,人家琳琳都說OK了,你幹嘛拒絕?她願意工作,你該是最高興的那一個才對!」蔚克無法理解地皺起眉。
那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要不就有了爭執,要不就是……他突然瞪大了眼。
該不會上次的事還沒解決吧!
「你閉嘴。你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怎麼樣?」蔚傑怒火攻心地大吼,要她今天就給他答案。
白苡琳無語地低下頭。
他未曾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這還是第一次。
「呃……算、算了,你們自己好好地談一談,我不打擾,先、先走了。」見情況似乎不妙,蔚克拿起桌上的鑰匙準備落跑。
沒人在乎他的話,白苡琳盯著地面,似乎不打算開口,而蔚傑則是將目光鎖在她身上,等著她開口。
「那……要是有了什麼結果,再、再告訴我一聲。」蔚克人走到門邊,不怕死地又回頭提醒。
蔚傑冷冽的視線射向他身上。
「OK,我馬上打電話去拒絕,可以吧!你們兩個慢慢談,我不打擾了。」他嚇得大叫,接著快速打開大門衝了出去。
「說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你,為什麼突然決定演戲?」等蔚克一離開,蔚傑立刻問。
白苡琳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依然低著頭悶不吭聲。
等待了很久,他歎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語氣太凶了。
他梳耙著頭髮,臉上淨是無奈和煩躁的表情。
「我厭倦了和你住在同一個屋內,卻無法像以往自在交談的日子。琳琳,別不說話,至少告訴我你的想法。」
現在的他無心創作,腦內全是她說過的無情話語。
只要一想到她的無情,他就好痛苦。
「也許你認為我不懂你,那麼告訴我,把你心中的話完全告訴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刻意偽裝自己。你說和我相處在一塊很痛苦,那麼我很抱歉。不過,我希望你瞭解一點,即使我的存在讓你再怎麼痛苦,這一生我也絕對不會放你離開。
如果你想要唯一的愛情,我願意全盤付出;如果你害怕受到傷害,你可以只接受我對你的感情,不付出也無所謂。
雖然你不信任愛情,更不信任兩人有長久關係,但請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
他伸出手,將她放在口袋內的手拉出,握在自己的大掌內。
「你以為我為什麼堅持要你做歌手?為什麼要把你擺在身邊?為什麼為了你退出歌壇?為什麼要竭盡所能纏著你?為什麼要逼你和我在一塊?
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決定了目標後,就不會輕言放棄。你討厭我也好,覺得我煩人也罷,但我無法鬆開拉著你的雙手,這一生,我纏定你了。說我霸道、過分,不可否認的,我就是如此。
也許你不相信,這輩子我從沒對任何事情認真過,唯獨對你。所以別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別冷漠地推開我,我不會因為你的這些舉動而退縮。」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堅定和執著,白苡琳心一慌。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為什麼一定要是我?我和你一點也不同。」
她和他不同,除了逃避外,她沒有追求的勇氣,更沒有堅強的信念。
自卑、脆弱、不安定的心,讓她每每發現在意一件事後,就會選擇逃避。
她的個性中,除了對人的懷疑和不信任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這樣的她,是沒資格也沒本錢愛上任何人的……
「我身上沒有半處優點,除了傷害人之外,我什麼都不會,更不懂珍惜週遭的一切。為什麼一定堅持要我,除了讓你痛苦、煩惱外,我什麼也不會做,什麼也不能給你。」
「我愛你。」他低沉地說,「我愛你,這個答案足以解釋你的問題嗎?」
他伸手將她的頭緩緩抬起,溫柔的目光,深情的愛戀,皆映在他的眼底,讓她清楚可見。
愛?
腦中轟隆隆作響,他的話侵襲著她的理智,讓她再也控制不了情緒,急欲壓抑的情感瞬間潰堤。
他……愛她,他說愛她?
「哈哈哈……」白苡琳突地笑了,笑得哀傷和落寞。
「琳琳?」蔚傑輕喚。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只是你說的話實在太好笑了。」掛在臉上的笑容悲慘不已,她低頭,伸手抹去一顆自眼角落下的淚珠。
單憑他的一句愛她,他以為她會如何?感動得尖叫?興奮得大叫?還是天真地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