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軟禁我,就不狠心嗎?」
倪淘掉下淚,無助極了。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臉龐,莫以澤心疼的要命,然而,她不也是狠心地刺了他一刀?
「算我求你。」她哽咽的懇求著,「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想生下你的小孩,我辦不到……我辦不到……」
深幽的黑眸審視著她美顏許久,彷彿在強忍著心中的痛,終於莫以澤失去難得可貴的冷靜,牙根一咬,忍無可忍的咆哮而出:
「你這該死的女人!休想我會妥協,永遠都休想!你是我莫以澤的女人!我要你生下孩子,你就得依從!
一會兒,我會聯絡母親,請她盡快籌備好我們的婚事,從這一刻開始,我要你不只是我的女人,還是我莫以澤的妻子!」
「不!」倪淘原本粉嫩的小臉忽然面如白蠟,朝他俊容迭聲的叫:「我不!我不!我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呵,莫以澤心痛的要命,氣得渾身直顫,起身,怒不可遏的拉開房門,「奶媽!」
倪淘倒抽一口氣,一臉委屈的看著莫以澤,「澤……」
「什麼事?少爺!」奶媽匆匆趕來。
「馬上給我加派人手,日夜守在小姐身邊,什麼都不准她做,並小心的照顧著她,一餐都不許她餓著,更不准她腹中的小生命有任何閃失。
如果孩子沒了,我唯你是問!」他那不可一世的俊龐,充滿了冷血且嚴峻的神情。
「是……」奶媽臉色蒼白的望著少爺。
「莫以澤!你這個大惡魔!你還敢說你愛我!你這個大騙子!你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肝、沒有愛的男人!我恨你!莫以澤!我恨你!」倪淘聲嘶力竭的對著那抹高大俊朗的身影嘶啞。
「隨你便吧!奶媽,叫她——馬上給我冷靜下來!」
狂傲的落下話,莫以澤邁開步伐下了樓,踱向停車場,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把法拉利駛出別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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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不知安撫了多久,倪淘才停止哭泣,哭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降臨時,倪美玲來訪,又把倪淘搖醒過來。
一看見母親,倪淘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直撲母親的懷裡,不能自已的嚎啕大哭起來。
「媽,我好想您喔!我在這裡,一點都不開心,莫以澤就像個惡魔,想要一口一口把我吃掉。」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呢?」倪美玲溫柔地撫摸她粉臉,「你們就快結婚了,你怎會認為自己的丈夫是個惡魔呢?」
「不!我不嫁!」倪淘不停的搖著頭,重複著剛才的話,「他把我關在這裡,半年來,不讓我見天日,他是個惡魔,他折磨我、折騰我,他是個惡魔!」
「我知道,以澤都告訴我了,還低聲下氣的跟我道歉。」
「他會低聲下氣?」
「是真的,若不是你懷孕,他也不會給我地址,讓我來見你呀!」看著女兒,倪美玲心疼的掉下淚。
「以澤這孩子就是這樣,自小就不懂得表達感情,總是用橫蠻的姿態去掠奪他想要的東西,包括他的愛。小淘,我看得出來,以澤是真的對你動了情。」
「我才不稀罕!」她嘟起紅唇,任性的耍起脾氣。
「唉……」倪美玲無奈的歎息,「小淘,對不起,媽不知道你在這裡受苦,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你知道的,從我決定領養你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把你視同親生女兒一般去疼愛了,你們這三個孩子,不論是哪一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我疼愛你們的心是一樣多的,如果你和以澤結婚,媽媽會很開心。」
「媽!」
倪淘求饒的看著她。
「好,你要什麼媽都順從你。你告訴我,你希望媽怎麼做呢?」
「我……」
倪淘茫然了。
「帶你離開這裡好嗎?」倪美玲可沒忘記珍對她說過的話,珍認為倪淘根本捨不得離開莫以澤。
倪淘愣巴巴的望著母親,良久,她垂下小臉,默默的搖著頭。
倪美玲笑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在這裡很不開心嗎?既然不開心,為什麼不願離開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倪淘還在發愣,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太晚了,我得走了,我明天一大早還得去籌備你們的婚禮,再見。」倪美玲放心的笑著離開。
倪淘愣愣的望著母親,直到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倪淘才無力的躺進被窩裡。
她的心像被連打了好幾個解不開的死結。
是呀,既然不愛莫以澤,為什麼又不肯離開他?她在眷戀什麼?當真憂慮著奶媽和張管家他們一等人的飯碗嗎?
她知道那不過是被她硬找出來的借口罷了。
她也知道,每天晚上她一定要盼到莫以澤平安歸門,摟摟她、抱抱她,她才能夠睡得安穩。
她還知道,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的腦子裡總是無時無刻盤旋著他身影。
她甚至知道,如果她就此離去,她一定會後悔萬千。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捨不得離開莫以澤。
但是,她偏偏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多的「知道」,亦無法為她的「知道」尋獲解答。
這幾天寒流來襲,天氣異常的冷,她的腦子是被凍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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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倪淘有千百個不願意,婚禮仍然在兩天後,在教堂中舉行。
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裡的倪淘,挺著微凸的肚子,身著一襲昂貴華麗的白紗,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大概是久未出門,倪淘整張臉都是紅的,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在狂跳,她感覺非常的緊張和惶惑。
劈里啪啦……
教堂外的鞭炮聲不絕於耳的響起。
倪淘嚇了一跳,把粉臉探出窗外,眼神淒迷地望著那抹在眾人當中格外出色的莫以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