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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棠靖熟練地操控方向盤駕馭賓士轎車緩緩駛進戒備森嚴的大門口,按下車窗和警衛點頭示意,他瞥了瞥後座癱倒斜躺的關崇i。
「關先生,到家了。」
「唔……」
醉醺醺的關崇i搖搖晃晃地揮了揮手,嚼嚼嘴,繼續換個姿勢入睡。
滕棠靖放緩車行的速度,按下所有車窗讓窗外清新薄涼的空氣驅走車內酒氣薰天的迷醉。
「唔,會冷……」關崇i皺眉低語。
滕棠靖將車停妥在豪華住宅的大門前,璀璨明亮的燈光將整座毫宅映照得富麗堂皇,自有商界名人的氣派。
管家和女傭早已站在門口等候,「滕先生。」
滕棠靖頷了頷首,「關先生喝醉了,幫我把他扶進屋裡。」
「是。」
滕棠靖率先探身進入後座想拉起關崇i,誰知他像只無骨的章魚似的揮手舞腳,怎麼也不肯合作。
「關先生,到家了,請您起來。」滕棠靖捺著性子輕語。
誰知關崇i這會兒竟開始嗚咽起來,「嗚……阿翟……你在哪裡,阿翟?為什麼要離開我……」
「關先生!」
滕棠靖戒慎地瞥向車外,生怕被等待一旁的管家和女傭聽見。
「阿翟恨我……棠靖,阿翟她一定是在恨我,所以才會走……我該怎麼辦?棠靖,我該怎麼做……」
「關先生,您喝醉了。」
滕棠靖停下攙扶的動作,俯首看著商場上稱霸群雄的關崇i,如今嗚咽無助得像個失去摯愛的老人,他的眼眸黯了黯,察覺這會兒眼前的關崇i彷彿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棠靖,我想見未央。」
關崇i突然睜開眼睛,醉意中又有些清明。
滕棠靖頓了頓,點點頭。
「好的,關先生,我會安排。」
關崇i愣了愣,仔細望著滕棠靖堅定的眼神,旋即欣慰地老淚迷離,「好、好,棠靖,交給你了……就當作是我拜託你,我這個老人拜託你……」
「關先生,請您起身回屋子裡去吧。近期內我一定讓您和翟小姐見面!」
「嗯……嗯!」關崇i揩了揩淚,撐著滕棠靖伸出來的手搖搖晃晃的步下車。
走在那一片燈火輝煌的光耀裡,那竟是一個寂寥老人的背影。
滕棠靖站在門口瞅望著關崇i的身影消失在堂皇的大門後,他靜默了幾秒旋即打開車門準備坐進駕駛座。
「滕先生不進屋裡去嗎?」
「不了。好好服侍關先生,今晚的酒宴上他喝多了。」扭動鑰匙發動汽車,滕棠靖拉起安全帶準備繫上。
誰知屋裡竟匆忙跑出一抹人影,不由分說的打開賓士車的車門。
「小姐,危險吶!」管家詫然低喊。
「棠靖!你來了竟然不進屋裡來看我?!」
關妮哪兒管這些下人說什麼,她忿忿地扯著滕棠靖的西裝,一派質問的意味。
「時間已經很晚了。」
滕棠靖低沉如醇酒般的嗓音緩緩在暗夜中響起。
關妮一觸及他沉冷如寒潭的眼眸就忍不住氣洩,「但是你應該知道我還沒有睡……我在等你嘛!」
他冰冷如昔的拿下關妮拉扯在西裝上的手。
「棠靖!」
「關先生酒醉了剛進屋,你該去看看他。」
關妮嘟起嘴,對他一如以往的冷漠感到挫折不已。「媽媽最近不曉得為了什麼氣死爸爸了,還叫我別理他。」
滕棠靖的眼眸閃了閃,不多置喙。
關夫人知道翟二夫人的存在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想必她也察覺出在翟二夫人喪禮之後關先生的蕭瑟與悲傷吧?
嫉恨,是難免的事。
畢竟哪個女人這般大方,能夠心平氣和的看著丈夫為另一個女人懷憂傷神、形容枯槁呢?
「棠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沒有。時間很晚了,我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多留了。關小姐也請早點兒休息。」
敵不過滕棠靖一身的冷淡,關妮只能眼睜睜看著賓士轎車離自己越來越遠。
情意深深的眼眸緊緊跟隨著他,直到車燈的兩抹紅在暗夜中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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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的角落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滕棠靖循聲走了過去,人還沒走到,眼前突然飛來一抹黑!
他機警地側頭躲過,後頭發出咱噹一聲,回頭一看這才發覺自己及時閃過的是一塊與手臂一般粗厚的木頭!
「哎呀,有沒有打到你?!」
翟未央一臉驚慌的扔下斧頭跑過來。
「你在做什麼?」
「我……先別管這個!怎麼樣?你到底有沒有受傷啊?」翟未央著急的伸手想撥開滕棠靖的髮絲察看是否有傷痕。
他及時扣住她的手。
翟未央愕然地對上滕棠靖的眼眸,再度看見他眼底的深邃。
「手套。」
「嗄?」
「你手上的手套。」
「啊!哦……」
翟未央羞澀地掙開滕棠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下自己髒兮兮的麻布手套。
「你沒怎麼樣吧?」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沒事。」
有事就不會站在這兒了。滕棠靖瞥了翟未央一眼,率先走過她身邊來到方纔她劈柴的地方。
「你在做什麼?」他實在忍不住好奇。
「劈柴啊!」
翟未央口吻輕鬆地隨滕棠靖走了過來,重新套上髒污的手套,她拾起地上的斧頭,扶正木頭作勢劈下去……
砰的一聲,木材一分為二倒向兩旁。
舉起纖細的手臂擦擦額頭的汗水,翟未央不忘瞅胰一旁觀望的滕棠靖一眼,笑了笑,「眼睛放精明點哦,別被木屑砸中了!」
滕棠靖望著她明燦的側臉,瞅著她專注的神情,「你到底要做什麼?」
翟未央停下動作,止不住輕喘。
「我和葛姐商量過了,想在這裡弄幾張木桌、木椅當烤肉區。還有,最好是能夠在那邊架上一兩個鞦韆,等我搞懂怎麼弄之後就可以動手了!」
滕棠靖挑了挑颯眉,「挺有心的嘛。」
「那當然!」
翟未央驕傲地挺起胸膛回應他興味的視線,「我可沒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我要賺錢,然後把大把大把的鈔票砸在你們那個關先生的臉上!」
「是嗎。」
滕棠靖輕哼,不顧髒污的坐進一旁的椅凳上。
「噯,你的口氣很冷淡耶!不能表現出熱衷一點的模樣嗎?」
翟未央率性地開口想撻伐,這才看見他以一襲名貴氣派的黑色西裝紆尊降貴的坐在骯髒的椅子上……
不知怎的,她望了望滕棠靖,對眼前極不相稱的畫面感到有些好笑。
「看什麼。」
他低沉的嗓音隨著清風輕輕撩動她的心。
剎那間,滕棠靖投射過來的視線竟叫翟未央感到羞澀無措,她驀然撇開小臉,「看你這人真奇怪!」
不想讓他看穿自己的浮動與慌亂,翟未央刻意不看他,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瞥視滕棠靖的一舉一動……
打火機啪喳一聲點燃大衛社夫的煙頭。
「你會抽煙?」
他睇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嘲笑翟未央的大驚小怪。
吸了一口煙草的刺嗆味,滕棠靖望著翟未央清澄晶亮的眼眸輕輕地吐出,層層煙霧自他冷峻的面容前擴散開來。
有一種灑脫恣意的冷傲。
「我以為你不會抽煙。」
她有些愕然,驚覺自己竟無法將視線從他眼前轉開。
「在我不工作的時候會。」
「不工作的時候?」
「就是無所事事的時候。」
翟未央會意,瞪了他一眼。「你是說待在這裡是無所事事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