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擱著吧!我等你爸爸回來後再吃!」櫻子輕輕地推開她遞過來的食物說。
「媽咪你已經餓一整天了,你先吃一些,我有多買,要是爸爸回來,這裡還有啊!所以你先吃,好不好?」喬兒柔聲軟語地哄著。
「不要,我要等你爺爸回來再一起吃!」櫻子皺了皺眉,不悅地道。
「媽咪,你還是先吃吧!否則爸待會兒回來看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他會不高興的。」
「是嗎?」櫻子懷疑地問。
「嗯。」喬兒用力地點點頭。
「好,那我吃。」一笑,櫻子接過鰻魚燒高興地吃了起來。
「媽咪,你慢慢吃,別噎著了!」喬兒心情複雜又沉痛地望著母親愉悅的笑容。
二十年了,母親的病情始終沒什麼起色,像今天,她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把自己的記憶停留在過去。她仍舊不願意接受父親已死的事實,而不願意回到現實的世界。
「奇怪,喬兒你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已經很晚了,不是嗎?」放下手中的食物,她焦急地望著天色昏暗的窗外。
「媽咪,爸爸他……」
「不行,我要去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將東西一丟,她突然站起來往外就走。
「媽咪,你……不用去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櫻子連忙回頭,狐疑地看著她。
「因為……」睇見母親的模樣,喬兒心頭一陣不捨,眼眶逐漸泛紅。
「說啊!到底是為什麼?」櫻子焦急地緊緊抓住喬兒的肩膀。
「媽咪你先過來這邊坐下,我慢慢告訴你,好嗎?」喬兒反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
她請教過心理醫師,母親是因為突然間受到巨大的打擊,在無法承受壓力的情形下,她才會選擇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並把自己關在只屬於自己的世界裡,而不願意再和外界溝通。
這幾年來,她一直努力地用盡各種方法想幫助母親,將她從那不真實的世界裡給拉出來,但她失敗了。
「因為爸爸……爸爸他永遠回不來了。」望著母親受苦的臉龐,她心痛地哽咽起來。
「胡說,不准你胡說八道,你爸爸他只是去教書,怎麼會回不來呢?」櫻子生氣地斥責她。
「媽咪,你聽我說,爸爸他早在我五歲那年就已經死了,他……」
「死了?」一怔,櫻子喃喃地道。
「嗯,二十年前他就已經去世了,他……」
「不,不會的,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你不要再騙我了!」打斷了她,櫻子震驚又不安地望著她。
「不,我沒有騙你,是真的,爸爸他已經死了,被黑槍打死的!」喬兒雙手緊緊抓住母親的肩膀,輕輕地搖晃起來。「媽咪,我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爸爸他已經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話畢,喬兒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悲痛,激動地落下淚來。
「你胡說什麼?你爸爸與人無怨無仇,又怎麼會中槍身亡!我不要聽了,你也不要說了!」說著,櫻子生氣地甩開喬兒的手,兀自別開臉不再理她。
「我沒胡說,爸爸他已經死了,就在我五歲那年!」喬兒難過地嘶聲低吼,「媽咪,你醒醒好不好?雖然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是很殘酷的,可,你還有我呀,你的女兒——喬兒!」
「我的女兒!」聞言,櫻子微微一震。
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倏地眼眶一紅,緩緩地回頭望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喬兒。
「嗯,你還有我。」擦掉眼淚,喬兒用力地點點頭,「你的女兒伊籐喬,只要你趕快把病養好,我們就回家團聚。水遠也不分開,你說好不好?」
「回家?」
「對,回家!」她說,小臉上有著期待的笑容。
她已經計劃好了,只要母親病一好,她就要買一間溫馨的小房子,然後將母親接回家,母女倆一起生活,這是她長久以來的夢想。
「你是說,你、我,還有你爸爸,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她高興地說。
「媽咪我……」喬兒小臉一垮,失望、沮喪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站在窗前,兼野神情凝肅地望著窗外,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喬兒的身影,她的唇是那麼柔軟、香甜、溫熱,而她的反應更是騙不了人,她既青澀又甜蜜,倔強、固執的外表下,擁有一顆火熱的心。
只是他不懂,她不是也承認了,她喜歡他的吻,也愛上了他,但,為何她還要拒絕他,為何要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覺得好可笑,縱橫商場的他居然會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裡,而且生平第一遭,他被女人拒絕了!
雖然被拒絕了,但他卻仍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原本以為吻過她後,他對她的迷戀便會自動消失,但他錯了,她的身影反而更加縈繞糾纏在他的腦海裡,那天她離去前,那股驚慌、無助與不安的神情,更是深深地觸動他的心。
「該死!」低咒了聲,他懊惱地捻熄煙蒂。
「筱原先生,高橋先生已經到了。」突然,桌上的內線電話傳來秘書的聲音。
「請他上來吧!」
「會長。」一會,高橋正信踏入辦公室。
「嗯,有眉目了?」兼野神色冷峻地道。
「是。」高橋正信點點頭,續道:「飯田今早突然派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給你的。」
說完,高橋正信恭謹地將信遞給他。
兼野疑惑地接過信封,「信?」
將信件拆開,他大概地看了下信的內容後,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地狂笑出聲。
「會長?」高橋好奇地瞅著他。
「你拿去看看。」將信遞給高橋,兼野不屑地冷冷一笑。
「這傢伙腦子壞了?他居然……要和會長你談判!」看完信,高橋一臉不屑。
「他的膽子可真不小!」兼野劍眉斜挑。
「真可笑!這混帳憑什麼資格要和會長你談判?」高橋以鄙夷的口氣說。
「嗯,我倒想聽聽他要跟我談什麼。」兼野的唇角緩緩揚起一抹詭譎的笑,眼底透著血腥與殘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