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推開他,她苦澀地搖了搖頭,淚水蓄滿她的眼眶,她努力地控制內、心的激動,「我不能……我……」
「為什麼不能?只是承認我們彼此相愛,這有什麼不能?」他扣住她的下巴,神情專注地凝視著她,「看著我,喬兒!」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淌落臉龐,她的心好痛、好苦啊!她愛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
但,她不能也絕不允許自己愛上他,只是命運為什麼要這樣作弄她?為什麼要讓她遇上當黑道的他?為什麼要讓她愛上他?
好亂!她該怎麼辦?想到母親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她就不允許自己對他產生迷戀,對他存有任何幻想。
「喬兒別哭!」他深情地端住她淚濕的小臉,以拇指拭去她的淚,柔聲道:「我愛你,而你也愛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事情就這麼簡單,不是嗎?」
「可……我不愛你,更不能愛你……」她悲傷地搖搖頭。
「你說謊!你明明對我的吻有著那麼熱情的回應,這就足以證明你也深愛著我,為什麼你……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他懊惱地絞緊眉頭。
「你想知道原因?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你是個黑道,是個讓我恨之入骨的黑道,所以我根本不會愛上你,這樣你懂了嗎?」聲嘶力竭地大聲吼完,喬兒再也不看他一眼,旋身疾奔而去。
兼野驚愕地睜大眼,僵直地站在原地發怔了幾秒,當他回過神時,整個停車場早已空空蕩蕩的,再也找不到伊籐喬的身影。
晚餐後,喬兒便一個人躲在房裡,望著窗外怔怔出神,連千繪踏進房裡都不自知。
「喬兒?」一踏進門,看見她又在發呆,千繪不禁皺了皺眉。
自從上次兩人在餐廳吃晚餐回來後,喬兒每次吃完飯,便一個人悄悄躲進房裡,獨自一個人坐著發呆。
那天晚上因為自己臨時被叫回公司,所以根本不知道究竟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那天晚上她回家後,發現喬兒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哭過了,問她到底怎麼了她硬是不肯說。
她曉得喬兒是個心胸開朗的女孩,雖然個性倔強又固執了點,但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喬兒?」
「呃?」聽到叫喚聲,她猛地回頭。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千繪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一副準備跟她長談的模樣。
「我……設事。」
「還說沒事!你以為你瞞得了我?你平常不是這樣子的,你一定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好嗎?說不定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對不對?」千繪誠懇地道。
「我……」
「告訴我,那天晚上我離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唉!」望著眼前好友,喬兒心煩意亂地輕歎了口氣,「千繪姐,你還記不記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問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喬兒漲紅小臉。
「嗯,是啊!可你不是……」千繪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驀然睜大眼睛看著她,「你遇見他了,然後你……你有接受他了嗎?」
「沒……沒有,我……我拒絕他了!」她搖搖頭。
「你?你真的這麼做了?」千繪驚訝地睜大雙眼瞧著她。
「嗯。」
「告訴我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嗯?」
「那天晚上你先離開後,我是又遇見他了……」歎口氣.喬兒將那天所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出來。
「好險!還好你沒事!這可真是太驚心動魄了!」聽到一半,千繪忍不住打岔道。「那後來呢?」
「後來他……」喬兒將後來所發生的事告訴她,當然她並沒有提到兼野抱著她走出餐廳以及親吻她的事。
「那照你這麼說,這次你是真的徹底地拒絕他了?」千繪神情凝肅。
「嗯。」她黯然地點點頭。
「喬兒……」望著她黯然的神情,千繪深歎了口氣說:「你真的不喜歡他,也一點都不愛他嗎?」
「我……」
「怎麼,答不出來了?」千繪仔細地覷著她臉上的表情,然後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呀,這叫做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裡就深愛著人家,卻硬要說什麼根本不會愛上人家的蠢話!」
「我承認我……我是深愛著他的。」微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在千繪面前,她不想再否認對兼野的感情,「可是他……」
「喬兒……」千繪挑挑眉,斜睨她一記,「如果你們彼此是真心相愛的,他是黑道又怎麼樣?」
「千繪姐……」
「先聽我把話說完。」打斷了她,千繪抿唇一笑。
「我記得你說他也是北野集團的總裁,那你應該知道這集團有多大吧?」
「嗯。」
「所以嘍,至少他不完全是個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黑道,他有正當的事業,而且還比任何人做得都好都大!沒錯,伯父是因為黑道火拚,而平白無辜的送了一條命,但那是在美國,是二十年前在美國發生的事,不是在日本……
「那又有什麼分別?如果這世上沒有黑道,那爸爸就不會死,媽咪更不會到現在還在療養院裡,我……」喬兒激動得再也說不下去。
「當然有分別。」千繪撇唇一笑,「二十年前,筱原兼野頂多只是個十多歲的男孩,說不定他還是個學生呢!雖然他是個黑道,不過他可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他和伯父的死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所以你可不能將全天下的黑道都視為仇敵呀!是不是,喬兒?」
喬兒沉默地低垂下頭,一時無言以對,這道理她當然懂,只是她真的能夠釋懷嗎?
她能夠忘記父親是因黑幫而死,然後去接受兼野的愛嗎?突然,母親眉頭深鎖,悶悶不樂的憂愁臉龐驟然地躍入她腦海裡!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做不到……」搖著頭,她痛苦地閉上眼眸。
「只要你願意打開心扉,接受別人的愛和關懷,天下絕沒有做不到的事。」千繪以試探的口氣續道:「我瞭解你的感受,畢竟你所受的苦太多了,一個打了二十年的結,要你一下子解開來是不容易,不過,你總得試試看啊,不試的話怎麼知道能不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