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所以手機才會關機,家裡自然也沒人接電話。」一聲悠哉的嗓音傳了進來。
甘爾瑞瞟向走進辦公室的江逸平,詫問:「在醫院?她生病了嗎?」
「不是,是她媽媽住院,她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她母親。」
「你怎麼知道?」甘爾瑞對於身為總經理的江逸平竟然知道這件事,自己卻不知道,有些不是滋味。
「噫,我沒跟你說過,我跟她是青梅竹馬嗎?」江逸平笑吟吟道,逕自在辦公桌前的一張椅上落坐。
「你們是青梅竹馬?」甘爾瑞驚訝的望住他。
「嗯,照曦以前住在我家附近,上了高中才搬走,兩年多前,她進公司,我們又再重逢。」
「你們……在交往嗎?」
「目前是沒有,不過以後會不會有進一步的交往就很說了。」
聽他這麼說,甘爾瑞莫名的感到鬆了口氣。「我覺得她不適合你。」
「我跟照曦滿聊得來的,如果我真的卯起來追求她,我們也不是不可能。」原本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但江逸平看到他們親愛的董事長眼裡竄過一絲火光。
「你不是一向喜歡柔順的小綿羊?她生起氣來的時候像頭噴火龍,你受得了嗎?」聽他照曦、照曦的叫得很熱絡,甘爾瑞覺得有絲不悅。
「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偶爾換吃不一樣的菜也不錯。照曦的個性雖然比較直率,但她也不是常常變成噴火龍,只要你不惹火她就沒事了。」江逸平一笑道:「何況,整個公司裡,她最常噴火的對象似乎是董事長大人你。」
他的意思是在暗指,朱照曦對他這個直屬上司最不爽嗎?
甘爾瑞隨即沉下臉,「她家沒有其他人可以照顧她母親了嗎?請這麼多天假,公司的事要怎麼辦?」
喔噢,老大好像有點不高興了,只是,是為了他的話,還是為了照曦?
老實說,爾瑞能包容照曦的脾氣這麼久,很出乎他的意料,原先估計他最多只能忍她三個月,想不到照曦這一待就是兩年多,偶爾還會朝他噴噴火,結果非但沒事,還不斷調薪。
就他所知,照曦的工作能力是很強沒錯,但能一路加薪,這其中是不是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江逸平慢條斯理的開口,「照曦是單親家庭,她媽媽只生了她這麼個女兒,你要她找誰照顧母親?」
「那她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回來?」
江逸平調侃的笑道:「怎麼,想念她了?」
甘爾瑞斂眉低斥,「你在胡說什麼,她把工作丟下來這麼多天都沒處理,我只是不希望因為她個人的因素耽誤到公事。」
「秘書被你趕跑了,照曦又請假,你一定很不方便吧?真可憐,聽說連煮杯咖啡都得自己親自動手。」江逸平一副同情的口吻,眸光裡卻充滿戲謔的神色。
甘爾瑞不動聲色的問:「逸平,你說是董事長大還是總經理大?」
「呃,當然是董事長大。」這是常識沒有人會不知道,不過他會突然這麼問,一定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果然,就見甘爾瑞揚起唇角說:「很好,那我決定借調你的秘書,直到朱照曦回來上班為止。」
「那怎麼可以?洪秘書不會願意的。」
甘爾瑞橫去一記冷眸,沉下聲調,「我是董事長,要徵用哪個部門的人還需要對方的同意嗎?」
知道惹惱他了,江逸平扯起討好的笑臉,「能事先徵詢對方的意見,是一種尊重,董事長一向很尊重公司的員工,我相信您一定不會不顧員工的意願。」
甘爾瑞一笑的回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我只知道我目前缺了個秘書和一個特助,非常迫切的需要一個能幹的人來幫我處理事情。」
「洪秘書是我的得力助手,沒有她我會非常不方便,不如你另外徵調別單位的人過來支援,我可以提供幾個不錯的人選給你參考。」江逸平腦筋動得飛快,毫不考慮的立刻出賣其他部門的同仁。
甘爾瑞斜目瞬住他,「我嚴重懷疑你們是不是跟人事部勾結,不然為什麼替我找來的秘書一個比一個還差,但你和那些經理的秘書卻一個比一個能幹?」
江逸平的額頭冒出了幾條黑線,坦言道:「這根本是你自己的問題好不好?不要那麼挑剔的話,就不會一天到晚在換秘書了,換到連人事部都在哀哀叫。」
與甘爾瑞是高中同學又共事數年,他很瞭解甘爾瑞是個嚴以律己,也嚴以待人的人,所有事情都要依照他規定的程序來進行,很多人都受不了他過於嚴苛的要求而離開。
修長的丹鳳眼淡淡掃向他,淡然的嗓音輕啟,「逸平,聽起來你對我個人的處事方法似乎很有意見?」
他扯唇一笑,語氣不怎麼真誠的答道:「不敢,你是董事長,沒人敢對你有意見。」
橫他一眼,甘爾瑞問:「朱照曦她母親在哪家醫院?」
「你要去探病?」江逸平有絲意外。
「有時間的話也許會抽空過去看看。」再怎麼說,她也當了他兩年多的特助,似乎該過去關心一下。
江逸平玩味的打量他片刻,薄唇才輕啟,「她母親住在『世遠醫院』。」
考慮半晌,甘爾瑞決定下午便去探病,但臨出發前,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被召回了甘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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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三個人暫時還不想結婚,我也不再催你們,要不要結婚都任由你們去了,你們就算打算一輩子獨身不婚,我也沒有意見。」
甘夫人這句話一出口,在場三人立刻敏銳的察覺事情絕對不像她嘴巴上說得那麼簡單,好戲恐怕還在後頭。
甘家老二甘爾謙率先出聲,「真的嗎?老媽你終於看開了呀,那真是太好了,對了,媽,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畢,他起身,迅速往大門方向移動,準備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