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你必定有所求而來,但絕對不會是採花大盜,你沒有那個氣質。」
多輕蔑的說法啊!
說得活像他長得不像採花大盜是一件多麼丟人現眼的事。
「你……」頭一次,向來辯才無礙的他竟然被一個女人堵得啞口無言,激賞更是毫不保留地從他的眸底透了出來。
「那你也不問我因何而來嗎?」他笑問。
「有些事,不必問自然能夠知道答案。」就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說話那樣平靜,她的聰穎慧黠毫無保留的顯露。
「如果我說,我來是為了阻止你明天的成親,你也不在乎嗎?」
迎向饒天居審視的目光,青嵐輕輕地搖著頭。
應該在乎嗎?
為什麼要在乎?
明天是不是要成親,從來不曾在她的心底有過任何的影響,雖然表面上說得雲淡風輕,但其實她的心底很清楚,她是在賭,賭米橫天對她是否有過任何一絲一毫的在乎。
而現在,她賭輸了。
既然輸了,那麼成不成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她不在乎,一丁點兒也不在乎,她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既然你不想嫁給劉天霖,為啥還要嫁?」他不解。
女人與男人似乎永遠是截然不同的物種,男人總是無法理解女人們在想些什麼。
「因為劉家有錢有權,而且劉天霖還是個蠢蛋,可以讓我耍弄著玩。」
只要想到上次他被她陷害,過了幾天,還跑來卑躬屈膝地直向她賠不是,說自己不該喝醉了之類的話,她就忍不住想笑。
「這樣無能的男人配不上你。」饒天居搖頭歎息。
像她這樣的女人,配劉天霖那個蠢蛋著實是浪費了,若是配上米橫天那個有肩膀、有胸膛的男人差不多剛剛好。
他這個做哥哥的有自信,要不是這幾年米家時運不濟,米橫天的成就絕對讓人咋舌。
弟弟很聰明,而且豪氣,不管是在醫術或武術上的造詣,都同樣有著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地方,給他一點時間與機會,他必定能大放異彩。
「配得上或配不上,從來不在我的考量之中。」青嵐含笑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人為什麼對一切都瞭若指掌,但這個時候有人陪她聊聊,度過這漫漫長夜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既然得不到最想要的,那麼是誰都無所謂了,她唯一的要求只剩能讓她玩得盡興而已。
這點剛剛好劉天霖做得到,所以她選擇他。
「聽起來有點不負責任呢!」饒天居毫不留情的批評,對於任何人虛擲自己生命的態度,他都同樣的不贊同。
她帶著笑,藉著月色看見黑衣人臉上那抹不贊同的神情,隱約間,竟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很熟悉,很熟悉……這樣的神情她也曾經在米橫天的臉上瞧過,而且極其相似。
他與米橫天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心中一凜,原本的氣定神閒在這一刻起了微妙的變化,向來靈動的腦袋瓜子轉得更快了。
她從來不曾聽過米家除了米橫天一人被保住之外,還有第二個活口,那麼眼前這個人又是誰?
「我欣賞你。」饒天居含笑包容了青嵐的無聲挑釁。
「不用你欣賞,你究竟是誰?」從這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後,第一次,青嵐有了探究他身份的心思。
「往後你或者可以喊我一聲大伯。」他笑言。倒不是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連這便宜也要占,而是因為……他真的有這個預感。
假以時日,這個女人絕對有能力去影響橫天的一切,解開他所有的心結。
「你是劉天霖的兄弟?」瞇著眼,她不確定地問。
雖然她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高,但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答。
畢竟米家一脈單傳已然四代,她很肯定米橫天並沒有兄弟,甚至是堂兄弟。
「我沒那麼倒楣,做那傢伙的大哥。」饒天居的眼神很不齒,語氣很不屑,對於劉天霖他似乎非常感冒,的確不像有手足之情的模樣。
「那很抱歉,我不會成為你的弟妹。」笑意雖然不曾從青嵐臉上消失,卻也沒有深達她的眸中。
她只是定定地看著饒天居,即使摸不著他的來歷,卻依然鎮定。
「那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吧!」饒天居仰首望天,月娘緩緩在黑色的天幕上移動著,時間應該還夠他說個故事。
在青嵐的沉默下,他捺著性子開始說起了一個故事,慢慢地說,仔細地說……
那一字一句,讓青嵐聽得入神,直到一陣迷霧兜頭灑下,她在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已經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中。
一切都是騙人的嗎?這是她陷入昏迷時,唯一的疑惑。
關於米橫天的那些故事……雖然這個黑衣人沒說故事的主角是誰,可是直覺的,她知道那是他。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背後,他竟然存在著這般悲傷的身世,在逐漸昏睡之際,心淺淺地又泛起了不該存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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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一長串的驚呼交雜在鞭炮、嘖吶的聲音之中,讓人聽得不甚真切,可是那在驚慌中橫衝直撞的身影卻讓人無法忽視。
與妻分房已經一月有餘,此時此刻的慕青城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反而充滿了煩躁與不安。
他端坐書房,有種想要出去宣佈眼前這一樁婚事完全都不作數的衝動。
該死的!他真的沒想到青嵐會這麼固執,不論他怎樣好說歹說,她就是鐵了心執意要嫁去劉家。
慕家人特有的固執,在這次的親事之中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使他端出了長兄的架子、命令式的口吻,她卻連理會一下都不肯。
偏生小妹那頭他勸不動,親親娘子這邊也不肯給好臉色看,連帶地讓他積了一肚子火氣,直有種把米橫天硬押著去拜堂的衝動。
「該死的!」他忿忿地怒咒了一聲,雙手被火氣撩撥得直想掐人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