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握緊拳,他閉上眼,隨即又眷戀不捨地飛快睜開,眼神繼續依循著那一抹身影而移動。
他就在這兒,站著不動,可是西雙她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直到他依戀的目光尾隨她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的另一端,他沉思了幾分鐘,而後轉身撥下一串電話號碼。
「幫我接警政署長,告訴他我是宮拓……署長,我已經準備好了,請你派那一位女警官過來,我決定誘敵計劃開始!」
***
漫步在T大的校園,田教授關切地頻頻凝望身旁的西雙。
「我說西雙,你到底有沒有按時吃三餐啊?怎麼你這陣子越瞧越瘦呢?」
「我有啊,教授,你別擔心。」
踩在石磚道上,西雙彎起嘴角淡然一笑。
比起過去,此刻的她更顯得安靜許多。白皙清麗的臉龐有著令人舒服的嫻靜,彎長的柳黛眉,曲線挺美的鼻樑和小巧的唇,雖清美得脫俗,卻因那潔蜇中略顯蒼白的膚色給消去點點光華。
「你離開希爵集團也已經快半個月的時間了,真的不打算找工作?」
「是有幾間大公司陸陸續續主動找過我,可是都被我拒絕了。我不想再待在台北,或許後天就回外婆那兒住。」
「你是說,彰化那兒的老家?」
「嗯,也許就在彰化找工作定下來吧!」
「朝諒那兒呢?我以為你和他這一次能夠有所發展。」田教授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西雙笑了笑,「朝諒為了避免和他嬸嬸關係繼續惡化,所以決定應美國那邊的教授邀請,回去效力,田教授您不知道嗎?」
田教授聞言,忍不住長吁短歎起來,「唉,我知道。結果咱們這一次相聚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之後又各奔東西了,真叫人寂寞啊!」
「教授,我等一下要和朝諒碰面吃飯呢,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你們年輕人自己去聚吧!教務會議要開始了,我得過去了。對了,西雙,你以後別忘了有空要常上來台北見見我啊!」
「知道了,我會的,教授。」
站在原地看著田教授一步一步的走遠,西雙唇畔的笑容漸漸隱沒。和田教授拜別過了,也在電話中和田師母道過再見,接下來除了朝諒,只剩宮拓她還沒跟他提過自己即將要回彰化居住的事。
應該不用跟他提吧?這種小事,她只是希爵的一個離職員工,沒必要跟日理萬機的前總裁講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還是算了吧!
別讓自己有借口再去見他,否則那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豈不白費?
坐上公車來到台北車站的新光站前店前,西雙遠遠便瞧見耿朝諒文質俊儒的身形站在廣場前等候。
「你等很久了?」她淺笑著迎上前。
「沒有,剛剛才到。走吧,餐廳訂位的時間快到了。」
進了餐廳點餐完,等待餐點送上的空檔,耿朝諒熱切的望著西雙,「你真的不跟我走嗎?」
她拿起水杯就唇,悄悄避開他深情的注視。「什麼?」
「別跟我打馬虎眼,西雙!」驀地攫住她的手腕,耿朝諒熱烈而親暱的扣緊她的小手,「跟我一起去美國,西雙,我會給你幸福的,我保證能夠給你一輩子的幸福的!」
「別這樣,朝諒,餐廳人多,你這樣我很困擾。」
「別回什麼彰化、什麼外婆家,你跟著我,西雙,嫁給我吧!」
「我已經說過了,朝諒,」西雙咬著唇想掙開他的箝握,「我不愛你,不可能嫁給你。」
「無所謂,我愛你呀,西雙。跟我一起去美國,我們在那裡重新開始,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我會的!」望著眼前這張清麗柔美的容顏,耿朝諒心頭有說不盡的眷戀。
他真的愛她,從大學時代開始,始終愛著她。為什麼她不給他機會呢?有把握能夠給她最完整的愛啊!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耿朝諒倏地瞇起眼,「難道你還忘不了宮拓?」
一聽見這個名字,西雙的心又忍不住隱隱作痛。
「真被我說中了?」他又嫉又妒,「為什麼還忘不了他?他對你這麼薄情又冷絕,你還念著這種人做什麼?那個花花大少,近來報章雜誌炒得熱烈,聽說他和一個叫做悠舒的女人打得火熱不是嗎?到處都可以見到他們兩人親密約會的身影。西雙,你不會這麼傻吧?你該不會還念著這種人吧?!」
「我、我沒有……」
「既然沒有,就跟我一起去美國!」
「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朝諒,你放開我,否則我要走了……」
「唷,這位先生好像很強硬喔!」
突然間,一個嬌滴滴的軟噥嗓音介入他們之間。兩人直覺地轉頭望向來人——
出聲的女子一身妖嬈嫵媚的打扮,跟在她身邊的……竟是宮拓!
西雙心頭一震,眼眸鎖住那一抹難忘的身影。
悠舒望著西雙被耿朝諒箝住的手嘖聲開口,「小姐,如果他不是經過你的同意而拉住你的手,你可以考慮告他喔!」
看著眼前這一幕,宮拓維持冷漠的瞳眸瞇了瞇,聲音益發冷沉。「沒你的事,別亂開口。」
悠舒無視餐廳往來人潮,嬌媚的枕進宮拓的胸膛裡。「哎唷,人家是本能嘛!」誰叫她是個女警呢,行俠仗義的習慣早就鑽進她的骨髓裡!
西雙不敢瞥向宮拓,他和悠舒這般毫不避諱的親暱舉動,深深灼痛她的心。
閉起雙眼,她咬著唇瓣生怕自己已開始泛上淚光的雙眼,會當真不爭氣的在他們面前掉下淚來!
偎枕在宮拓懷中盡職賣力演戲的悠舒,警覺地感受到他的緊繃與他對眼前女子的重視,逕自自他胸口仰起頭,「你認識這個小姐嗎,宮拓?」
宮拓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這女警真是該死的機靈!「沒什麼,只是希爵離職的員工。」
低垂螓首的西雙聞言微微一震。
他冷漠無所謂的淡然態度又再度成功地傷害了她,深深地。
「是嗎?就這麼簡單?」悠舒緊追不捨,流轉的眸光閃過一絲狡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