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沒信心!
不希望因為愛一個人而讓自己隨時隨地生活在自卑的陰影下,卻又無法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我的的確確是個值得得到宮拓愛的女子……
該怎麼做?她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有信心、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讓她能夠挺直自己的腰桿承接他身旁所有人的目光?
西雙低垂著螓首絞動雙手陷入思索,此刻的她,極需渴望的也許是宮拓更強烈、更明白的表示,希望她能更清楚地看見他對自己的情感吧!
她需要宮拓給她一點兒自信心。
在西雙陷入思忖的當口,突然間一根枴杖掉落在走廊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見一個老婆婆搖搖晃晃,因為沒了枴杖的支撐而跌跪在走廊上,西雙一驚,連忙搶身上前將老太太扶起來。
「老婆婆,你還好吧?」
「唉,小姐,我迷路啦!我孫子破病住院,我來給他看……誰知道走著走著就跟我媳婦走不見了,怎麼辦啊!我不識字,啊不知道半樣……」
「婆婆你別急,不然,我帶你去找找看好了,你的媳婦可能走不遠,也許她也在這附近找你呢!」
在老婆婆的迭聲道謝下,西雙攙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離去前,側頭凝望宮拓的病房,她心想短暫的離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或者,被政商聞人包圍的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的不在場。
可她卻沒想到,她的短暫離去竟讓宮拓幾乎掀掉整間醫院!
***
無聊。
宮拓淡然的俊臉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任由四周包圍著他的某某議員、××董事長們又是說又是笑的,彷彿周圍的氣氛好得不得了,大家相談甚歡、熱絡得很,誰知道他們在鬼扯些什麼!
將禮貌回話的工作交給」旁的董秘書,宮拓開始在人群中梭巡那一抹纖細的身影……
不在?!
他沉穩的心當場跳突!
「西雙呢?」
宮拓突兀的低沉詢問聲在病房中響起,所有人通通住了口,氣氛變得有些詭譎尷尬。
董秘書飛快轉頭尋望,「總裁,沒看到西雙小姐在病房裡。」
「去把她找出來!」
他突如其來的低吼將病房裡的怪異氣氛推到最高點!
一干身份顯要的訪客一時待在房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紛紛借口告辭,反正任誰都看得出來,宮拓的往意力根本沒有擺在他們身上。
一場尋人記於焉展開——
董秘書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先是在走廊上響起。
接著護理站的醫師、護士也開始跟著卯足了勁尋找,然後病理大樓的廣播器開始呼喚西雙的姓名,一而再地反覆著,搞得整間醫院無人不曉西雙的名諱!
「宮先生,暫時還是沒有西雙小姐的蹤影。」
「去把她找出來!」
宮拓一改往常的冷漠自持,難得地失控大吼。
一旁排排站的,是醫院的院長和各大行政人員。「宮先生您別急,我們已經把所有出入口的錄影帶一一調出來查看,目前都沒有找到西雙小姐走出醫院的影像,相信西雙小姐她人還在醫院裡。」
「是、是啊,宮先生請你捺著性子等,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會將西雙小姐找出來送到您面前!」
宮拓雙拳揪緊了床單,幾乎掩飾不了形於外的激動與惶恐。
「把西雙找出來。」他冷凜的口吻似是要結成冰,「聽到沒有?我要她留在我身邊!」
益發激動的語氣宛如負傷猛獸的咆哮,當場嚇得七、八名醫院高層醫師個個臉色大白、借口開溜。
宮拓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否算是小題大做。
但是,他好怕!該死的,他真的好怕……西雙到底在哪裡?
她又離開他了?自己又失去她了嗎?
不,他不能容忍這個!他絕不要再次嘗到失去她的痛苦!
腳上隨便踩著拖鞋,他再也不想什麼事都不做地坐在病房裡桔等,旋開門把就想往外走。
順應著他開門的力道,病房外正推門而入的力量讓他微微一愕,「西雙,」
「宮拓,你怎麼了……要出去嗎?」
剛入內的西雙望著眼前神色匆忙的宮拓,好生驚訝。
還沒來得及讓她再開口詢問,宮拓長臂驀地一攬,不由分說的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箍繞。
她在這兒,西雙沒有走!
緊緊閉上眼,他收緊臂膀,似是要將她揉進胸膛裡,該死的,他真的好怕她會離開。
偎靠在他壯闊的胸懷中,西雙柔順地任由他雙臂使勁地將自己圈擁住,靜靜聆聽他急促起伏的心跳好一會,她伸手環往他的腰,「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更加地摟緊她,「你去哪裡了?」
「我陪一個迷路的老婆婆去找她的媳婦和孫子,有什麼不對嗎?」宮拓的心跳聲好急促。
「你應該跟我說一聲。」
他聽來有些抑鬱的低沉嗓音自他頸邊馨香的髮絲中傳來。
他在生她的氣嗎?不像啊!「方纔好多人在你房裡,我不敢開口打擾你。」
「那些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重要!」
聽著耳畔隱隱惱怒的低吼,西雙忍不住彎嘴淡笑。
是她的錯覺嗎?自己怎麼覺得現在的宮拓不再有以往總裁的尊貴氣勢,倒像個蠻橫而黏人的大男孩兒。
「你在擔心什麼?宮拓。」
「我還以為你走了。」
伸出指尖撥開她頸邊的髮絲,他俯首吻上她頸項間的白雪細嫩。
好吧,他認了!
什麼希爵集團總裁的尊貴高傲、什麼冷靜淡漠,在西雙面前,他什麼都擺不出來!
就是因為太喜愛、太過重視,他發覺自己已經完完全全離不開她的身邊;沒有她,他向來沉穩倨傲的心就會因為強烈的不安而顫抖難受。
不想承認自己在這一份對她的感情影響下變得懦弱,可他卻也明白自己已全然無力抵抗。
「西雙。」
「嗯?」
「你……是不是有一句話沒有跟我說?」
「什麼話?」讓她感到詫異的,不是他的詢問,而是他欲言又止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