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兩個月沒回來,他送她禮物,是因為愧疚嗎?他把她當成那種用物質就可以滿足的女人?
想到這裡,苑曦感到一絲的慍怒,避開他過度熱切的視線。
他伸手將一個素雅的精美紙袋拿到地面前。「拆開來看看。」
「戒指?還是飾品?」她揚了揚眉,不肯伸出手,似乎那個袋子裡有令她嫌惡的東西。
「都不是。」他清楚她連只女表都懶得戴,更別說那些叮叮噹噹的飾品了。
尤其是戒指這種東西。
戒指,代表束縛。
他沒有愚蠢到認為一隻戒指就能拴住宛曦的心。
「不是飾品就好,你幫我打開吧。」她有些釋懷了,但仍是抬高頭指使道。
他微微一笑,將東西拿出來,連同外頭的米白色包裝紙一起遞給他的小懶蟲。
她坐起身,愣了愣。「是衣服嗎?」
「不然是情趣用品嗎?」他打趣地問。
「那也沒什麼不好的。」她語氣調侃地同他說笑。
「是,我記著了,下次一定奉上。」嚴碩將東西攤開在地面前亮了亮。「來,禮物。」
藍苑曦愣了愣,看著眼前那條長長的……領帶?
她噗哧一聲笑了。「你送我領帶?」
「是啊,我覺得女人打領帶也挺好看的,帥氣。」嚴碩微笑著。
苑曦瞇著眼睛瞧他,深感懷疑。「是這樣嘛?」
「是啊,不然你覺得我想怎樣?」
「可是……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想用它把你的手腳綁起來……」宛曦的笑意很深很深。
嚴碩微微揚眉。「你想這麼做我是不介意,但我絕對沒有這種念頭,是你的思想太污穢了。」
他說著,將領帶披掛在她的頸項,緩緩為她繫上,輕輕地吻了下她。
「哼。」她嘟起嘴,枕在他肩上,耍性子不回話,沒有察覺自己像個收到禮物的普通女孩般臉紅心跳著。
那晚,他們沒有在床上翻雲覆雨一整夜,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似乎都沒有那種渴望,空氣中有種不一樣的氣氛,讓他倆都覺得應該靜靜的相擁著,什麼也別做,別破壞它。
於是她偎著他、他摟著她,度過一夜。
*** *** ***
秋日午後,涼風徐徐,天陰陰的,房裡是電風扇轉動的聲音,陣陣來回著,卻不覺得吵,好似這金黃色的颯爽午後,便應當有這般的背景樂。
嚴碩輕輕地撫著懷中苑曦沉睡的粉頰,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他從美國回來後,他們倆共處的時間不知不覺又多了星期二、四。
一整個禮拜裡,除了星期一以外,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
之前兩個月的異地相隔,他和苑曦並沒有因為久別重逢而強烈的互相需索。
他想,這樣也好,那樣的行為反而讓兩人顯得生疏,甚至……有些做作。
嚴碩不禁自嘲著,像他這種常是受慾念趨使的人,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但這似乎不是件好事。
他們之間,算算也只剩下半年時間,雖然他們從未提起,但難免會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這半年多的感情,再怎麼深刻,當時間一到,一切終究要歸零,兩人背對著邁入不同的人生軌道,誰也不識誰。
他們都不會是那種會毀約的人,因為他們都太驕傲,沒有那種說摘便摘、說捨便捨的廉價自尊。
而現實不是電視劇,一旦發生了,便不能隨意更改、重新來過。
他自問,分別後,他是否能容許自己對別的女人像對苑曦一樣,付出同等的在乎?
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是後悔了?還是已經開始留戀不捨?
他不清楚……或者,已經清楚到不願道出或面對。
「唔……」苑曦舒服地嚶嚀一聲。
懷裡的宛曦慢慢轉醒,看著她睡眼惺忪的可愛模樣,嚴碩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發間輕吻了下。「睡飽了?」
「嗯……今天,是星期幾?」宛曦伸了個懶腰。
他輕笑著。「一。」
她輕抬起他的腕表看了下時間。「啊,這麼晚啦?我得出去了。」她伸手撥著有些凌亂的髮絲。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嚴碩整個人臉色大變。
出去?是要去那些大老闆那吧?
嚴碩試著抑住胸懷間那股亟欲竄出的怒火,卻怎麼也阻擋不了。
他真不明白,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瞭解苑曦明明就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但為何要這樣自甘墮落?
但他又有什麼權力約束她的行動?又不是她的誰……
可惡……
一股無名火又燒了起來,為她的行為、為他莫名的心情。
嚴碩沒再說話,只是將苑曦推離他的懷抱,逕自走出臥室,從客廳的椅背上取下薄外套,便大步跨出公寓大門。
苑曦看著匆匆離去的嚴碩,悄悄屏住呼吸、不發一語,呆坐在原地。
即使嚴碩沒有明說,但苑曦也察覺出他的不悅,可他生氣時總是沉默,並沒有用行動表示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故意在他面前說這種話惹惱他,但看到他因此沉下臉的樣子,她便覺得……慶幸。
是的,是慶幸,慶幸他還是在乎她的。
有些時候,她還會故意在外頭喝些小酒,讓全身沾染令他誤會的酒精味。
她這麼做,是希望激起他的佔有慾嗎?會不會太無聊了些?這樣幼稚的事情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行為舉止中。
但,想到自己或許是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女人,她便有些發慌,做出這種不理智的幼稚行徑。
她想當他心中的唯一,永遠的唯一。
宛曦深深地吐了口氣。為什麼最近老是這般心慌意亂?
她太在意他,是希望抓住他的心,滿足自己的虛榮?還是因為,她已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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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宛曦的公寓後,嚴碩獨自一人就近找間小酒吧喝酒。
「心情不好?」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嚴碩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