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已經受夠你了。」她打開他的手。「就因為你的力氣大過我,所以你就認為我應該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你是什麼東西……」
啪一聲,雲尚侯控制不住地甩了她一巴掌,當他出手時,他察覺自己的力道拿捏得不夠好,他不想用這麼大的力氣打她,可是她真的讓他很生氣,從來沒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晨風讓他打倒在地,在口中嘗到血腥的氣味。
「風。」苗嵐勳的怒火整個竄起,開始走向雲尚侯,他要他付出代價。
「不要過來。」晨風厲聲道。
她深吸口氣,起身直視一臉怒氣的雲尚侯,手掌抹去嘴角流出的血。
「不要跟我逞口舌之快。」雲尚侯對她咆哮。
她忽然勾起笑。「別以為你可以讓我屈服,告訴你,我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
她挑釁的態度讓他的怒火愈燒愈旺。「我會讓你屈服的。」
她依然笑著。「那就試試看。」
他往前逼近,就在他要伸手抓她時,她忽然喝令一聲,「雲尚侯。」
他停住腳步,看著她冷冽的表情,在她叫出他名字的剎那,他的身體好像不太對勁。
「現在!」她將手掌平舉到他面前,讓他瞧見她手心的血。
「我會讓你瞧瞧什麼叫做力量,你以為力氣大就是力量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氣憤地抓住她手腕的剎那,她朗聲道;「符氏祖靈,子孫符晨風在此召喚,以血的力量,賜我斷金之志,碎石之力,懲戒眼前狂妄之徒。」
他驚訝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以彝族語說話,而且內容聽起來像是咒術。
就在這時,晨風趁勢抽出他腰上的短刀,他瞥見她的動作,立即就要打飛她手上的兵器,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有些僵硬,就因為身體已經僵硬了,才會讓她拔走短刀。
她左手一轉,刀尖已對準他的心口。「現在我再說一遍,不要以為你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
她毫不留情地將刀往他胸口送,讓刀沒入他胸口一吋左右。
他倒抽口氣,扣住她的手腕,卻發現自己使不上什麼力氣,他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來人啊……」一直在房間沒吭聲的路芳也尖叫起來。
門外的士兵聽到尖叫聲衝入,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驚失色。
「將軍。」
「敢過來的話,你們的將軍就死定了。」晨風怒喝一聲。
雲尚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使不出半點力氣?!
「要一個人死可是很簡單的。」她又將刀子往裡推了一點。
「住手。」士兵大喝。
晨風冷冷地望著雲尚侯。「現在你懂了嗎?不是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咒術的力量大過這太多了。」
「你……」
「如果你再惹我,我會不惜觸犯祖先的誓約,親手宰了你。」她無情地看著他。「現在,你們全給我出去。」她斥喝站在房裡的士兵。
「放開將軍。」
「要放開他可以,叫能做主的人來。」她厲聲道。「快點!」
士兵對看一眼,其中一人立即奔跑出去。
見情況都在掌握中,晨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沒預料到事情會走到這地步,但機會就在眼前,她沒理由不抓住,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
*** *** ***
「好了,綁在這裡應該可以了。」苗嵐勳拉著腰帶,將雲尚侯捆在樹幹上。
架著雲尚侯離開軍營後,在晨風的帶領下他們往樹林前進,為了避免士兵們藉由火光的蹤影追來,他們沒有點火把,而是藉由月光的指引前進。
幸好過幾天便要月圓,再加上沒有烏雲遮蔽,勉強還能看清眼前的路。
「要我說殺了他比較快。」苗嵐勳說道。「這種人留著只是禍患。」
「我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不知悔改,老天會收拾他。」
「你們最好快點放了我,否則——」
「好了,閉嘴。」苗嵐勳沒耐性地打斷雲尚侯威脅的話語。「老太婆啊你,一路講個沒完,說來說去都是這些。」
「你——」
「叫你閉嘴。」苗嵐勳以手背甩了他一耳光。
晨風轉頭瞄他一眼。「你幹嘛?」
「幫你討回公道。」他又抽了他幾個耳光,發洩心中的怒氣。
「好了,走吧!」晨風說道。「塞住他的嘴就好了。」
苗嵐勳脫下鞋子塞到雲尚侯嘴裡。「好好享受。」
見晨風往林子內一直走去,苗嵐勳趕上她說道;「為什麼一直往裡走,你要走去哪兒?」
「走到對方軍營的勢力範圍內。」
「為什麼?」
「我剛剛看到了一些影像,在那裡比較好。」這是她最後能做的,把宛渝的身體還給焦大人。
聽她這樣一講,苗嵐勳也不再堅持,晨風有看到未來的能力,她定是看到了什麼才會這樣說。
雲尚侯怨恨的目光緊跟著兩人,直到他們消失在他視線中,他用力搖擺身體,試圖扯開腰帶。
這仇,他非報不可。
*** *** ***
清晨的陽光穿透枝葉間,在林內灑上一層金光,苗嵐勳以刀在空地上畫了一幅太極圖案,並在四周畫滿符咒。
「行了。」他示意她坐在太極內。
晨風走進他畫的符咒中,兩人面對面坐下,苗嵐勳將刀放在一旁,黑瞳直盯著地。
她對上他的眼。「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的臉都腫起來了。」
「我知道。」她連說話都會痛,雲尚侯那一巴掌用了非常大的力氣。
「我很生氣,可是看著你的臉……我是說不是你真正的臉,讓我覺得很怪。」
她微扯嘴角。「我倒覺得你這樣滿好的。」
他也揚起嘴角。「我很想跟你繼續抬槓,不過有些話我必須先說……」
「回去再說吧!」
「回去你就不會讓我說了。」他仍舊盯著她的眸子。「這些年你從不讓我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