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元元噗哧一聲笑出來。
「謝天謝地,總算雨過天青了。」他眉眼皆蘊著笑意,予人如陽光般的溫暖。
元元一顆心忽地飛揚,她知道自己不該竊笑,可是嘴角就是忍不住的上揚。
她好壞,竟為了她能牽動他的情緒而開心。「薛成亮,可惜你沒有弟妹,否則你會是一個很棒的哥哥!」她嬌嬌地笑道。
「哈哈哈,我老姐總嫌我是差勁又不聽話的弟弟。」想到薛可麗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要約他出去「吃飯」,他總是使出太極拳推掉,氣得她哇哇叫,他則呵呵笑,好壞的弟弟,不是?
「元元,你想要一個哥哥嗎?」一個歪主意突然冒出來。
「嗄?」
「我也好想嘗嘗當老大的滋味,你來當我的乾妹妹如何?我當你的乾哥哥,我會罩你喔!」一出生就做老么,害他沒辦法要威風。
「你要當我哥哥?」愛撒嬌的么女兒咧嘴傻笑超可愛。
「哇——我最受不了你可愛的笑容,你一定要當我的妹妹。」他特喜歡她純真的笑容,說什麼也不想讓姓孫的那一家人的勢利眼污染了她。
看來,他對她的喜愛比喜歡更多一點。
「你是哥哥,要疼我喔!」元元當老么當習慣了,多一個哥哥也沒差,況且這些日子以來,薛成亮對她的包容與照顧,令她很窩心。
真正的哥哥也不會做得比他更好吧!
「沒問題,我會疼你如寶貝。」他呵呵笑,無比疼惜地摸摸她的頭。
「哥哥,你疼我,我很高興啦!但不要摸我的頭好嗎?我是大人了,不是三歲小孩子耶!」她噘著嘴,不太服氣。
「有什麼關係?因為你可愛啊!」他笑睇著她圓潤清美的臉蛋,天生討喜的相貌真心裡暗暗慶幸著表姨婆沒親自上門挑孫女,元元純真討喜的模樣是所有爺爺、奶奶們最抗拒不了的可愛類型。
才不要把她還給孫家!他在心裡偷偷暗哼著。
「那我也要摸你的頭才公平。」她跳起來抗議道。
「可以啊!摸得到就給你摸。」薛成亮站起身,高了她將近一個頭。「哈哈哈,矮冬瓜,摸不到。」
「你欺負我!哥哥欺負妹妹!」元元跳腳控訴。
她寶裡寶氣的樣子更令他捧腹大笑。「妹妹就是用來欺負的嘛!」
「可惡!你站著給我摸到頭,否則我不當你妹妹了。」
元元追殺過去,薛成亮笑著逃出辦公室,叫囂道;「短腿矮冬瓜,你追得到我嗎?追到了就隨便你摸——」
元元追出辦公室,驀然停住腳步,只見五、六個員工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人人表情一致、目光一致的呆視著她與薛成亮。
摸摸摸?摸什麼呀?
形形色色、色彩繽紛的幻想圖在每個人腦海裡轉呀轉的,偏黃色的居多,臭男生們不約而同露出曖昧的笑容。
「呃,上班了、上班了!」元元被看得臉紅,還以為自己鬧過頭,連午休時間結束也不知道,趕緊回到自己位子角落的位置坐好。
薛成亮啞然失笑,也不去點醒她。
「元元,下班後一起去陽明山吃野菜,慶祝我們結拜兄妹。」他出聲解釋一下,「還有,我是哥哥,不許你『摸』我的頭。」
「小氣!」元元不依地嬌聲抗議。
眾人失望地垂首辦公。沒八卦可聊的公司,直無趣!
薛成亮交代一聲便出門辦事了。
下班後,他果然開車帶她上陽明山一家古意盎然的餐廳吃飯,華麗的造景、古色古香的穿堂、半人高的骨董大花瓶,看得元元大開眼界。
一道道平常吃不到的山菜與雪蓮雞湯,吃得元元眉開眼笑,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露出滿足與幸福的笑容。
薛成亮就愛看她毫不矯揉造作的純真模樣,比喝酒更令他放鬆精神。
太早獨立成長,涉足爾虞我詐的工作場合,他怕自己的心會太早蒼老,人生已很少有什麼驚喜可言,所以他命令自己至少不能失去真正的心與開朗的笑。
而元元的出現,如一把剛好為他打造的鑰匙,輕易打開他的心房。
他們很自然的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不過元元想回家多陪陪姐姐,吃完飯沒多逗留,他便開車送她返家團聚。
回到自己租賃的公寓時不到九點,薛成亮心情很好的開門進屋,幫他打掃屋子約熊玉居然還在,他不解的眨眨眼。
剛滿二十歲的熊玉,天生的溫柔沉靜,加上秀美的長相,在學校有很多男生愛慕。
她母親在薛宅幫傭十多年,這次薛成亮回國定居,卻不肯回老家,所以由熊玉每週兩次來幫他打掃屋子,算是課餘打工的一種方式。
「你怎麼還沒回去?」
「對不起,薛先生,今天學校社團有活動,所以七點才來。」熊玉好歹也是大學生,不曾像母親叫他「三少爺」,而是直呼薛先生。
「以後不要這麼晚來,一天不打掃也沒關係,女孩子太晚回家危險。」薛成亮一直覺得老媽太小題大做,他一個人簡簡單單的生活,哪需要專門派人來打掃?他在美國也是自己拿吸塵器清掃。
熊玉柔柔靜靜地笑著。「我記住了。」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他重新拿起車鑰匙。
「謝謝。」熊玉沒有拒絕。
回家的路程不長也不短,卻在熊玉的心底掀起一陣驚濤駭浪,柔柔靜靜的外表下,開始有了超粉紅、超浪漫的幻想。
她酷愛拜讀的言情小說,不是有許多關於總裁與俏女傭的愛情故事嗎?
她沒有告訴他,她是騎機車來的。
機會來了,也要懂得及時把握才對嘛!不然,就自己創造機會吧!
第三章
「所以說,小雅姐如今叫『孫小雅』?」方水袖微挑眉。
「對。」元元由鼻孔哼了聲,到現在還不習慣。
當上大學新鮮人,雖然不同系,但中午一起在學生餐廳吃飯,一樣可以談天說地,維繫從小到大的友誼。
她們當然也各自交了新朋友,但許多事情只能說給「知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