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向天龍計謀得逞就離開到外頭去了。元喆這才回頭看向月寧,見她一臉的不高興。
「你很不高興?」為何?
「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我這個朋友,真是太令人傷心了!」
「怎麼這麼說?」他不是已經接下挑戰,要爭取她了嗎?
「你大概不知道我爸是個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人吧?」
「那很好啊!」
「好個屁!」向月寧氣得口不擇言了,「萬一你輸了,我老爸一定會軟硬兼施、不擇手段的讓你離開我。」
這就是她口中的,他輕易就放棄了她這個朋友?「你就認定了我會輸?」
「完全沒勝算。」她毫不加以思索的說。
「說得真直接。」元喆苦笑。
「不是直接,我是很誠實的碎了你的春秋大夢。你知道滕堂先生是出了名的難搞嗎?你知道有多少大企業想跟他合作卻苦無對策、不得其門而入嗎?我還聽說加拿大首富曾要和他簽一紙近五百億的合作案,可最後卻不了了之,原因到現在還是懸案。」
「那又如何?」
「一堆人捧著錢到他面前,只為求合作他都不甩,更何況你什麼都沒有。」這樣說也許傷人心,但總比自己一頭熱好。「我老爸也真是!他幹啥出這難題刁難你?!」
「你爸爸真的很疼你。」他淡淡開口,「爭取和滕堂的合作固然是因為刁難,要我知難而退,卻也包含著為人父的一番苦心。我想……與滕堂合作應該是他不可及的夢吧?」
「你知道?」
「因為是他不可及的夢,所以如果我可以達成任務,那也意味著我比他強,他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這樣的一個人。」他嘴角一勾揚,笑得魅惑人心。
向月寧的臉紅了。這男人很不愛笑,不!是他根本不太笑,要不就是似笑非笑的那種讓人想打他的那種笑容。可那並不代表他沒有當「禍水」的條件。
原來美色不是女人的專利,有些男人也是美得很嚇人的!
「元喆,方才……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什麼?」
「就是……你要娶我的事。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跟我爸說,可太突然了,我有點嚇到。」
「嗯。」元喆密長的眼睫掩去了眼裡透露太多的心緒。
人家不是說,女人心細如髮?原來也有特例!
「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娶我?」
「因為你缺一個丈夫,不是?」
向月寧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元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處處替我著想!你一定是怕我這回回國會被押著到處相親,索性想了一勞永逸的法子!」她感動的看著他,「元喆,你對我真好!」
「……如果這麼想你會比較高興的話。」無力!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到這麼無力,他好想翻白眼!「向月寧。」
「啊?」
「我若取得滕堂先生的合約,你爸爸真的會把你嫁給我嗎?」
「會!就算我反悔不嫁,他也會親手把我綁進禮堂。」
「那你呢?嫁是不嫁?」
向月寧被他嚴肅認真的樣子給逗笑了。「呵呵呵……我用不著想嫁不嫁的問題,因為你根本就無法達成任務,我現在就急著想這問題,不是庸人自擾嗎?」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想。」
「咦?」
一陣陣國樂演奏的聲音在此時突兀的傳來,見元喆疑惑的表情,向月寧解釋,「滕堂先生喜歡中華文化,連帶的也喜歡國樂。因此籌辦洗塵宴的人捨一般宴會的管絃樂團而取國樂!」是不難聽,可出現在這種西式的宴會場合有點突兀。
「你能幫我找來一把古箏嗎?」
「是可以,可是你要幹什麼?」
元喆笑而不答,逕自問:「這小小的空間裡可否擠入數十人?」
「幹啥?今天又不是婚宴,擠到休息室偷看新娘。」就算看新娘也不可能數十人吧?又不是巴黎婚紗走秀。
「有時候一把古箏會比一個新娘來得有看頭。」
什麼跟什麼啊?一把樂器有什麼好看的,對她而言新娘還是比較吸引她。「那把古箏會跳舞?」
「並不會。」
「那……」
元喆找個舒適的位子坐下,姿態隨意,可美色立現。「那把古箏只要吸引一個人就夠了。」他賣關子似的無意多談,「現在可否請你先去幫我借把古箏來?」
「好!」走到門口時她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那很困難吧?
回頭又看了一眼元喆,他還是一副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的樣子。
算了!由得他了,反正她也想知道結果如何。
*** *** ***
史上最大的奇跡降臨了!
原本在大廳欣賞國樂的滕堂俊孝,被不知傳自何處的古箏樂曲給吸引了,他皺著眉仔細聆聽,後來漸漸的舒展開來,慢慢的闔上了眼,似乎正陶醉其中。
「好!好!好個波瀾壯闊、氣勢磅礡的曲子!」陪同在旁的皆是一些忙著討好他,尋求合作機會的企業家,見滕堂俊孝如此陶醉,皆是心中一喜的以為押對了寶。
「這國樂團可是拙荊專程為滕堂先生請來的呢!」主辦的歐陽農忍不住插嘴,得意揚揚的看了一下周圍臉色不太好看的敵手。
呵呵呵,和滕堂的合作有望了。
國樂的聲音太大,實在干擾了他的聽覺,滕堂俊孝皺起了眉。「好吵!」
「呃……」是他打擾了他欣賞音樂嗎?
「真的太吵了!」滕堂俊孝睜開了眼。
「呃……我沒說話呀!」
「這國樂太吵了!」他站了起來,循著古箏的聲音而去。
大廳一旁的長廊上琴聲時而悠揚時而激昂,一步步走近更覺彷彿身處波濤洶湧、潮水漫天的狂風巨浪中,雖危險,卻壯闊,更是驚天動地的氣勢磅礡!
連挑、急吟、拂、飛吟……的技法轉為揉、漣音、慢吟……意境一轉,竟由驚濤裂岸的洶洶氣勢,變得安穩、靜謐,轉為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