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都不會餓啊?去拿點東西或飲料喝吧!」
一群女人離開後,柱子後的大手才離開向月寧的身上,並且將她拖離現場,因為看她的樣子,似乎快發飆了!
被就近拖進一間休息室裡,向月寧氣喘吁吁的回頭瞪著元喆。「喂!你幹啥阻止我?那些女人在侮辱你!她們說你是我養的!你……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他淡淡的開口,臉上看不出、話中也聽不出情緒。「她們其實說中了一些事實不是嗎?我在這裡的確一切仰賴你。」
打從他來到現代,從一個宰相變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現代古人,的確在食、衣、住、行各方面都是靠她。就連上課的學費都是她繳的。誠心的,他感謝上蒼讓他遇見她。
如果沒有向月寧,他真的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如何?可能會變成流民或乞丐,受到更大的侮辱也說不定!
也許會病死在這生疏的世界吧?說真的,即使他的病在這裡並非絕症,可在這冷漠的世界,不見得人人願意伸出援手,就怕惹禍上身。
多虧她治好了他的陳年宿疾,說她對自己恩同再造一點也不為過。
他在生活上倚賴她,在另一方面,即使不想承認,他還是無法漠視,自己在心理上的某個層面也是依賴她的。他私下期待,在那個層面,他不是單方面的依賴,而是彼此互相需要的。
「不是!你不是一切仰賴我!我只是幫你適應這個世界、這個新的環境。你是很有才能的,我知道,比誰都清楚。你忘了嗎?馬蓮教授還說你真是個天才!
「我給你一萬美金買股票,你拿回來時不也賺了快十倍嗎?你不用仰賴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一激動,她的眼眶就紅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只是替你抱不平,你是個宰相耶!卻到這個鳥不生蛋的二十一世紀來受罪!你有再大的本事、再好的才能也沒有一個長了眼睛的明君賞識你,讓你得以一層抱負。」
「你現在的情況就像是鵬鳥被關在鳥籠,你想盡情優遊、展翅高飛都辦不到!到頭來還得讓一群長舌婦說你是小狼狗!我……我聽了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她捨不得元喆這樣被糟蹋嘛!
元喆第一次主動的將她攬進懷裡,讓她在他懷裡哭。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向月寧對他的心疼。
還記得在美國時,有一次她賴在他的床上看書,趕也趕不出去,他忙著準備一些資料也就沒有多管她,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向月寧在叫他。
「元喆……」
「嗯?」好一會沒聽到下文,他又開口,「你叫我?」
向月寧還是沒響應,他轉過頭,才發覺她竟睡著了。
好一會她才輕輕的、喃喃的囈語,「元喆……我罩你!我會保護你的,不要怕……」
他知道她一直用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在保護他,說真的,他是個大男人,這種感覺真的有點怪!而且連在睡夢中也信誓旦旦的說要罩他。
聽在他這平常被別人倚賴慣了的男人耳中,他的心暖暖的、酸酸的,還有更多無法形容的情緒。
他離開了書桌,走到床緣坐了下來,修長的大手撫過她柔順的發,冷漠的嗓音有著平時不見的溫柔,「謝謝你這樣罩我,可是,不能永遠這樣,等到有一天,咱們換個位置吧!」
向月寧在夢裡說的話他一直記得。
「她們都不是我在乎的人,要怎麼說就由她們了。」元喆揩去了她的眼淚,「難道你也認為我是吃軟飯的嗎?」
「才沒有。」
「那就不要哭,眼淚讓我想到同情。」
「我只是氣不過!」
他也同樣極為不悅,只是不高興的點不一樣,比起自己被說成小狼狗的侮辱,向月寧被人形容像蕩婦一般更讓他不快!
他承認自己在乎她,出乎意料之外的在乎。
「元喆,你可是我向月寧的朋友耶!不替你出口氣我會覺得我對不起你。」
「像方纔那種情況你若衝出去,又能如何?」
「起碼罵她們一頓替你出氣!」向月寧依然義憤填膺。
「從小嬌生慣養的干金小姐,你當她們真的會乖乖認錯?不會!她們會惱羞成怒,你只會受更多氣回來而已。」
「你不是我養的小狼狗!」
說到底她還是在意這個。元喆真不知道該感到感動,還是好笑。「那如果她們反問你,我是誰呢?」
「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
「好朋友。」
只是這樣嗎?好朋友啊……他一笑帶過。「如果她們接著問,你這位好朋友是做什麼的,你們又是在哪裡認識的?他打哪所學校畢業……諸如此類,這些你又做何回答?」富人嫌貧愛富、重視外在虛名,這些從古至今皆是如此,尤其在這個只重外在,下重裡子的現代更有越發嚴重的趨勢。
「我……」向月寧答不上來了。
總不能說實話吧?說他是古代宰相,說他們是在浴室認識的,說他沒有任何文憑,可能上過私塾,一切都是自修來的。
她如果真的這麼說,鴻宇集團總裁獨生女發瘋的八卦,應該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企業界。
「所以我說,那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何必?」
她很悶,可元喆分析得對,那些女人不會自省,只會想辦法給她更難看。「你可真看得開。」
「你沒聽說過嗎?宰相肚裡能撐船,」他幽自己一默。
她笑了出來。「算了,你自己能不在意就好。」
其實他怎會不在意?只是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不做沒把握的事,因為他深知目前時不我予,沒有必要逞一時之快。
向月寧在意他的感受,他亦然,她不捨他幾分,他就心疼她幾分。
他在等待時機,時候到了,他會把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任何人欺負她!這樣的心情好像由來已久,久到……不知從何追溯起了。
「喂,我們消失夠久了吧?」向月寧忽然想到,他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宴會中呢!「我爸爸也許到了。我答應他要出席,看不到我他會擔心。」她守時和一言九鼎的性子承自她老爸,讓人受不了的莽撞、烈火般的性子也像他!幸好她把一些冷靜和理智都留給患者了,就好像老爸也把他的精明和冷靜留給公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