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要是你結婚了,不可能天天回家吃晚飯,也不可能周休二日陪家人出去遊山玩水嘍?」
「是的。」他坦然以告。
原來他之前的婚姻是這麼吹掉的,不過換個角度想,經過鐵血教訓的男人要不是更難搞,不然就可能被調教成優質男人。
這賭注,很大一把,五十對五十。
「這是你對婚姻的想望?老公每天按時回家,周休還能陪你上山下海?」她需要的是無敵鐵金剛吧。
「我對婚姻沒有任何想法,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
「熱衷事業的女性本來就對走入家庭卻步,我能理解。」
什麼都要跟男人爭的女強人他看多了,只是眼前的她怎麼都看不出來都會女郎的調調?她的身上沒有幹練,甚至沒有面具,好叫人疑惑。
「喂喂,這位先生,你的話聽起來很酸,什麼叫熱衷事業的女性,好像女人一出了家門就不是女人了,我對婚姻沒有想像,請原諒我的想像貧乏,沒有身歷其境的事情我想不出來。」
隨便怎麼批判她都可以,她的腦袋可以裝很多東西,就是沒有結婚這條線。
「莫非你沒談過戀愛,沒有想要一直在一起的男人?」
直接嗆他,女強人絕對不會做這種搬石頭砸腳的事情。
「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知道。」她沒談過戀愛是她家的事,沒吃過男人的口水不代表就智商低落好不好。
知道自己激怒了她,厲晚濤不說話了,眼睛像望不穿的深壑。
孔初露被瞧得頭皮發麻,又不能拂袖跑掉,只好吃起剛剛削好的兔子蘋果。講了好多話,嘴巴真渴。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彼此的困難。」他可以確定他們會「合作」愉快。
她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不曾在他的身上多作停留,不打探他的家事,也就是說她對他整個人是完全不感興趣的。
「可以詳細說嗎?不要沒頭沒尾的……」蘋果甘香芳甜有人不識貨,她一口氣掃光。
「我需要一個可以交代父母的妻子,你需要老公,如果你答應嫁給我,我們算是互相受惠。」與其不定時的應付老爸老媽的推銷政策,不如就給他們想要的,然後她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寧靜。
「你不做商人真可惜,你有一流的頭腦。」
「謝謝你發掘奸商的本錢。」也許他找到了個好夥伴。
他在說笑啊?看起來的確是。
「既然我們有了初步的共識,很多事情都好商量了。我還會在台中留一天,明天一起出來吃個飯,然後商量整件事的細節,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件事解決。」不是問句,不打商量,是很習慣的命令。
「OK啊,我都可以。」要公式化,她也沒問題。
拍板定案了嗎?
第二章
是的。
厲晚濤開門見山的提出條件,他要的老婆只需要遵守一件事情,那就是聽話。
那容易,她從小到大沒有過任何違規事件,走路絕對靠右邊,不闖紅黃燈,垃圾一定做好分類,該回收的不會跟不應該的東西摻在一起,還是爸媽的好女兒,集天下所有優點於一身,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的,所以,這有什麼好不答應的。
至於她,她對厲晚濤沒有任何要求。
就連公證結婚,簡單宴客,她都沒意見。
本來就是一樁虛有其表的婚姻,做做樣子而已.計較這些不如想想將來兩人要怎麼和平相處比較實在。
在厲晚濤的安排中,兩個證人觀禮也就夠了,至於公開宴客,以後再說。
不是年少輕狂第一次結婚,不是真心相愛步入禮堂,有什麼好知會的,能多低調當然就多低調。
所有細節都由他安排,孔初露是個無聲的新娘,只要負責穿上新娘禮服就好了。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沒有大丟紅色炸彈不表示別人對他們的閃電婚禮一無所知。那天,男女雙方家長很熱鬧的到齊了不說,同樣慘遭老婆掃地出門的厲家老二跟老三也盛裝出席,還帶來一狗票隨著厲老大到處奔波的工作班底。
賀客盈門,一波波的叫人看傻了眼。
他們有必要對他跌了兩跤後的婚禮報以這麼高的寄望嗎?
厲晚濤的臉色越發難看。
眾人對新郎的鐵青臉色有看沒有到,新人鞠躬如儀之後一個個巴到自助點心吧檯上享用大廚精緻的點心,你一言我一語,雙方父母熱絡的模樣,簡直就是一門金童玉女、門當戶對的真實婚事。
其實這也難怪,兩家大老爺原本是舊識,能夠親上加親,龍交龍鳳交鳳,小一輩的「一見鍾情」互有好感,感情迅速發展到在最短時間內攜手走進禮堂,老人家樂不樂?
簡直是樂壞了,三杯老酒下肚,滔滔不絕把陳年芝麻綠豆的小事一樣樣翻出來回味。
不過,厲禹強也不是老糊塗,他銳利的眼光還是瞧出了些許的不妥。
一個月就論及婚嫁娶進門,這麼急就章,不是他那悶騷兒子的個性。
之前那兩個無緣的媳婦可是經過多少折衝兒子才點頭的啊。
歷史教訓不可忘記。
他很懷疑他這兒子能否明白婚姻不是兒戲,是兩人住在一起互相照顧扶持,給予對方最大的信任和承諾,不論生老病死都會共同度過的。
他真不想兒子又搞砸自己的婚姻。
笨兒子,好歹這次撐久一點吧,阿門。
夜深,賓客散去,今天的正主子也回到新房。
嫁雞隨雞飛,嫁狗隨狗定,考慮到厲晚濤必須到處奔走的工作,新房買在大台北區。
雙併的大樓,五年的中古屋,七樓A座,一整層都是他們的,重要的是房價哈恰在孔初露覺得合理的範圍。
她是不曉得厲晚濤一個月賺多少錢,不過他開的是國產汽車,穿的是講求舒服卻不昂貴的衣料,看起來是不挑剔的人,即使他們這只婚約只是各取所需,她也沒那打算當吸血鬼把這男人掏空。
「賺錢辛苦,房子呢,可以住得舒適就好,十年的貸款……我算算,我們一個月要繳兩萬多塊,等繳完這些貸款你也變老灰仔了。」她這麼說,一舉推翻厲晚濤原來看上的別墅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