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笑顏如花般綻放,笑得很放肆。
「如果你很不幸的比她命短呢?」
「那就是她活該。」
活該!
柳葉最最不該惹上的就是一個姓席名紫嫣的千金小姐,她報復人的時候一直都是雙倍甚至數倍的回敬,打從那次看到她整柳葉侍婢的手法他就已經瞭然於胸,這次看到閒王數月獨守空房更是記憶深刻,至於今天聽到的,已足夠成為他畢生的借鏡了。
「嫣兒。」
「怎麼了?」他的表情怎麼古古怪怪的?
「如果我不娶你的話——」
「你死定了。」簡單乾脆的給出唯一答案。
「當我沒說。」
某一夜的某王爺囂張及慶幸的表情驀的浮現在他的腦海,當時的話還言猶在耳,「哈哈,貨物既出,概不退貨。」
*** *** ***
紅雞蛋,真是刺眼啊。
「那雞蛋惹到你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全部震爛?」
「失手。」抵死不認。
「明明就是故意的。」
「沒有。」繼續抵賴。
席紫嫣將目光從那籃碎成一堆的紅雞蛋收回來,看著身邊明顯有些彆扭的美男子,「這是藍公子八百里快馬送來的喜蛋,你沒有去參加他兒子的滿月酒就已經很不對了,怎麼連喜蛋也這樣糟蹋?」
「你也知道他兒子滿月了?」
「喜蛋都送來了,我能不知道嗎?」
「可你還不肯嫁給我。」秋離楓開始憤憤不平。
「著什麼急,下個月我就生日了。」她送他一記白眼,繼續將精力放到手上的的繡布上。
「下個月?」俊臉開始泛黃。
「是呀。」雲淡風輕的回應。
「這個月才開頭。」他不滿的叫。
「可是下個月初三是我生日。」
「咦?」他眨了下眼,「初三就生日了?」
「不行嗎?」
「行,要是今天就生日就更好了。」岳父跟外公當年為什麼要無聊的訂什麼雙十之約嘛,害他現在想娶個老婆也這麼麻煩。
「呀——」席紫嫣從繡布上抬頭,捏著針的手頓在半空,「今年好像是閏八月,這樣算來我的生日要再下個月呢。」
「……」
「才隔一個月,沒什麼,正好在入冬前來得及出嫁,天也不會太冷。」
一片黃葉從樹頂緩緩飄落,正如某人此刻的心一般蕭瑟。
今年為什麼會閏一個月?
「天——」
「怎麼了,你?」
「天——」
「你到底怎麼了?」她側頭看著他。
「天理何在——」
她很認真的打量著他的神情,半晌之後才以極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的表情像是要哭?」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應該不會吧。
秋離楓回望著她,心頭無聲地回答,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現在他的確很想哭。
「好了,心情不好就到園子裡走走,或者去陪昱兒讀讀書,我繡花你待在一旁確實很無聊。」她理解他的郁卒,好言寬慰。
「不要。」語氣無比的堅定,神情萬分決絕。
她困惑的眨眼。
「每次我一離開,再回頭你就被不知哪位夫人叫走了。」他又不能闖到未來岳母的院子裡去,真是無限傷心無從說起。
「這很正常啊。」
「哪裡正常?」
「我從小就是這樣在娘跟姨娘的身邊打轉啊。」她早就習慣了。
「……」他還是快點祈禱她的生日早點過完吧。
*** *** ***
臘月初八,白雲山莊。
今天是喝臘八粥的好日子,也是江湖美名傳遍的玉劍公子成親的大好日子,所以江湖上三山五嶽的英雄豪傑、五湖三江的失意俠女全都齊聚白雲山莊共喝一鍋臘八粥。
新娘於是天魔教上任老教主的弟子,所以她雖然沒有繼任教主,卻冠上了聖姑的名號,在天魔教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而她出嫁更是由天魔教的四名壇主抬轎,教主親送。
當花轎迎門,眾賓客一哄而出,差點把新郎擠離喜轎旁。
「掀轎簾,掀轎簾——」
喜娘將新娘背出轎子,一路背進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等一下。」
此話一出,一向溫文對人的秋離楓立刻目光森冷的瞪了喊停的人一眼,那眼神真是入骨的寒啊!
無視某人的瞪視,柳葉逕自對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說道:「雖然少主不肯接任教主之位,但是屬下想將少主的第一個子女指為下任繼承人。」
喜堂頓時一片嘩然。
名門正派的白劍山莊與魔教中人結親已是江湖異數,如果他們未來的少爺小姐還有一人要成為天魔教的一教之主,這簡直無法想像。
「柳葉。」新娘的聲音有些無奈。
「在。」
「其實我一直就覺得回敬給你的並不是十分令我滿意。」
柳葉的眼角隱隱抽搐。
「這也是老教主的意思。」
新娘一陣沉默。
「少林寺是誰在替師父療傷?」
「智鳩大師。」
「那你去殺了他。」無視於禮俗,她直接說出嚇人的話。
「少主——」
不只柳葉,所有聽到這個答案的人——不,其中不包括新郎官,他是看起來唯一表情正常的人,不過也有可能是平時受到的驚嚇太多,早就把膽子磨好了。
「殺了他不就一了百了,皆大歡喜。」
「咳……嫣兒,今天是我們大喜之日,還是不要講打講殺的好。」
「又不是我去殺。」喜帕下的人兒滿不在乎的哼了聲。
「智鳩大師身為少林七大長老之一,不是我能擊殺得了的。」柳葉實話實說。
「那把我師父殺了好了,反正他當日火並武林盟主原也是只求一死,既然結果是一樣,那麼由誰結束他的命便不是十分打緊的了。」
「少主——」柳葉的太陽穴開始發疼。她錯了,她一開始就不該惹上這位麻煩的人物。
「嫣兒。」秋離楓的頭也有些大了。
「我的主意打不成,就把目光放到我未來的子女身上,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