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連想寫一篇馬她的日記,都能寫得像一封寄不出去的情書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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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來咖啡屋
為情所困的工讀生呆呆地望著窗外的藍天,看似失魂落魄,但只要迎賓的門鈴一響起,她就立刻精神緊張地擦著潔淨光亮的吧檯,好像很忙碌似的,再有意無意地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門邊。
但等瞧清蒞臨客人的面貌,確定來者不是她心裡期盼的那一位之後,又會恢復先前的死氣沉沉。
「我的大小姐呀!我拜託你打起精神來,好不好?」恬恬不曉得這是幾個禮拜來,她第幾次出言懇求了。「你老像尊大佛似的坐在這兒,我這生意到底還做不做?」
天底下大概沒有哪個老闆幹得像她這般委屈的!
「唉——」可柔歎氣,抵著下巴,「我也想打起精神呀!但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有什麼辦法?」她也很無奈呀!「要不然你再請個工讀生好了,大不了我幫你付薪水!」
「免了。我雖然愛錢,但還不至於這麼惡劣,請人來幫忙做事,還要你付薪水。」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點原則,她許恬恬還是有的。「你到底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給你點建議。」
可柔再歎,「此事無解,沒有人能幫我。」
「不要說得這麼果斷嘛!就當聊聊天,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客人,順便打發時間。」恬恬難得當一次心靈導師,不想就這樣鎩羽而歸。
「我不想說。」可柔望著窗外的天空,繼續發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我記得他好像很久沒來光顧過了。」恬恬大膽猜測。
「唉!」
又是一聲長歎,恬恬知道自己猜對了。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點,我也好為你說句公道話。」恬恬催促。
可柔憋了好些天,也覺得心裡的委屈不吐不快,於是便一五一十地向恬恬吐露當天的情況。
「你說他這樣是不是很過分?」可柔尋求友情的慰藉。
「是!是很過分!」恬恬一臉忿忿不平,「這種好事為什麼總是發生在你這種人身上?」
老天爺真是偏心得太明顯了。
「喂!」可柔輕推了恬恬一把,「你說這是人話嗎?」
「你說的才不是人話。」恬恬不得不為千千萬萬即使擠破頭,也非得嫁入豪門不可的女性同胞們,發出幾句不平之鳴:「有多少花樣年華的少女,處心積慮、機關算盡,不惜搞得自己面目可憎,只為一圓嫁入豪門的美夢,過過當貴夫人的癮。」
跟著,恬恬臉色一變,顫抖的蓮花指指向可柔。「你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偷個小皮夾就讓你釣到了一隻金龜婿,要換了尋常人,怕不早樂得飛上天去了。而你不知感恩不打緊,還反過來嫌人家太有錢不好。你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
她的腦子壞了不成?
「有錢有什麼好?」可柔反唇相稽。
每一分金錢,都是用家庭幸福堆砌而來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其中的辛酸。
「我才不想像我媽媽一樣,在永無止盡的等待中,一點一滴地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雖然你的嘴上是這麼說,可是你卻是在等他上門來找你吧?」
要不然這小妮子一天到晚地望著門口發呆,難道是在等郵差先生來送信?
「才沒有呢!」可柔嘴硬地否認道。
「其實你的心裡是想他的,對吧?」恬恬又問。
「沒有、沒有、沒有!」可柔情緒激動地否認著,「他那麼可惡,我才不會想他呢!」
他都寧可為了事業放棄她了,她還想著他做什麼?
「雖說你母親的事讓你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可那也不過是一種心魔,只要有心就可以克服!」恬恬搭著可柔的肩,「我相信你其實也清楚,你跟你母親在本質上是不相同的,她有病纏身,但你沒有,單憑這一點,你就勝她許多,若還跟她走上同一條路,那你真是夠沒用的。」
可柔沉默。
看來這點她也早想通了,只是拉不下臉而已。恬恬瞭然。
恬恬跟著指出可柔心裡存在的芥蒂,「說到底,你真正介意的,其實是他寧可選擇放棄你,也不願意放棄他的事業這件事吧?」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他都不要我了!」可柔心頭一酸,不禁語帶哽咽。
事情發生到現在,都經過一個多月了,他連通電話也沒有,以前他不會這個樣子的!
她想,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據說那個先掉頭走掉的人,好像是你耶!」恬恬好含蓄地道。
「喂!」可柔不悅地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站在中間呀!」恬恬的立場中立,「你想,他有沒有可能是被你的態度嚇著了,所以才不敢來找你?」
「你該不是要我先去找他吧?」可柔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那多沒面子呀!
「何妨?」恬恬聳肩,「對彼此相愛的人來說,愛情永遠沒有獨贏的一方,只有雙輸或雙贏而已,如果你不想輸得一敗塗地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低頭的好。」
最後,她拍拍可柔的肩,頗有禪意地道:「切記,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至於要不要為了一時的意氣,而賭上一生的幸福?這你就得好好地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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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喳!
白色的大門開啟,不請自來的小賊,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
四十坪大的室內,一片靜悄悄。
後知後覺的擅闖者,這才想起現在是白天,苦命的屋主此刻應該還在公司裡出賣勞力,努力不懈地為三餐打拚。
好久沒來了,她順便巡視了一回屋子的內部,擺設沒變動過,就連她常住的那間客房,也一如她離開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