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錢備一份厚禮,也該當面和他說一聲謝謝。
換個姿勢,繼續思付。
不管映紅在大賣場遇到的男人是她表哥、或者是其他舊識,再或者……那男人只是個八竿子打不到的路人甲,重點是,他們到底是怎麼惹她生氣的?
「老闆,我可不可以去煮飯了?」
一直站在一旁發愣的阿妮,出聲問。
「你還在啊?」看了阿妮一眼,拓拔野客氣一笑。「要煮飯是嗎?請便!」
這個阿妮,打斷了他的思緒……
想起什麼似地,拓拔野神色肅穆,起身,往二樓的書房走去。
不管她因什麼事在生氣,或者壓根只是生理的不適影響到心情……
總之,他答應過要幫她找回她的姊姊和妹妹,這一回收回地盟的地盤,竟讓他發現她們三姊妹的賣身契,逼問地盟賭場的幾名的圍事後,才知道賭場私下在做人口買賣,私底下逼迫欠下鉅額賭債的人賣閨女,而且要面貌姣好、身材纖細,並且是處女的黃花大閨女。
由於條件太苛,至今只簽下曲家三姊妹,本來已和買主簽定要把她們送往不同國家,當有錢人藏嬌的對象,但三個人全都沒交易成,跑的跑、逃的逃……
推開書房的門,大步走進,拓拔野鎖緊眉頭。
現在映紅在他這裡平安無事,從圍事口中得知,映紅的大姊早已被送往日本,可是她逃走了,也不知道人在哪裡,至於最小的映蘭……原本要把她送到韓國去,可是,一場車禍,押送她到機場的人,在途中全死在車裡,他們趕到車禍現場,並沒有看見曲映蘭的身影。
車禍現場沒有看見曲映蘭,這是好事,至少她沒在那場車禍的傷亡名單中,不過,她和她大姊現在都下落不明,毫無頭緒,想找人,是有點困難!
但,為了映紅,他一定會盡全力。
拉開抽屜,原本裡頭放著一個牛皮紙袋,紙袋裡裝著她們三姊妹的賣身契,此刻卻……卻不見了!
焦急地打開全部的抽屜,牛皮紙袋是有很多個,但沒有一個是裝有她們三姊妹的賣身契!
兩道濃眉挑出了一個大問號,會是誰拿走?
拿出手機,迅速撥給威廉,詢問過後,確定威廉並沒有亂動過他的抽屜。
那麼……
這裡有最先進的廚房設備,一天到晚問他要吃什麼的阿妮,應該不可能把賣身契拿去當柴燒。
莫非是……映紅!?
思索了一下,頓悟。
他懂了,真的懂了。
賣身契肯定是映紅拿走的,她在氣他知情不報,所以一整天都擺著一張「死也不想理他」的冷冰冰的臭臉。
無奈地搖頭一笑,看來,他得用十倍的熱情去融化她冷冰冰的防護罩,就算被無情地凍傷,他也甘之如飴。
第八章
原本拓拔野想直接進到房裡去,和曲映紅解釋為何沒告訴她賣身契的事,但阿妮在樓梯口處喊住他,說太太已經在餐廳用晚餐,請他一起過去吃。
看來她生氣歸生氣,還是很愛他,擔心他餓壞了,要不,怎會要阿妮來請他吃飯?
「Joanna——」一進餐廳,就見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獨自守著餐桌,看了真令他不忍心。
「吃飯。」
不卑不亢的語氣,透過熱湯上飄的白煙,傳到他站的位置。
「嗯,好香的濃湯味。」
拓拔野落坐到她對面,兩手交握,仔細端詳她的臉。
一股怒氣隱藏在她美麗的臉孔下,但還好,她還吃得下飯,也願意和他說上一兩句話。
拓拔野微笑凝望她,暗自想著,賣身契的事先別談,免得壞了她吃飯的好心情。
「你……」
他才開口想和她聊兩句,她卻先他一步,開口問:「為什麼你總是去你大哥那裡?」
「嗄!?」她突然冒出這一句話,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愣了一下。「喔,我懂,你是想說要禮尚往來?會的,改天我會請大哥他們來我們家做客,到時候你這個女主人恐怕會很忙喔。」
他笑望著她,令她心緒亂了一下。
低眼,夾一口白飯送進嘴裡,掩飾自己的慌亂。
視線落在晶瑩剔透的白飯上,她不能慌、不能亂,她和他之間有著一段不共戴天的仇恨,這條仇恨將她們三姊妹推入地獄,絕不能因為他一時佯裝出的溫柔和笑容,就輕易饒了他。
「你誤會我的意思。」抬眼,隱藏恨意的水眸,盯著他那張帶笑的俊臉。「我是說,你為什麼總是去你大哥那裡,很少聽你提過要去你弟弟家。」
她還願意和他同桌吃飯、還願意心平氣和的與他對話,無非是想從他口中探出映蘭到底在不在他弟弟那邊。
「我弟弟……」拓拔野想了想,皺起了眉頭。「對耶,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一件事——拓拔烈這傢伙真是太沒禮貌,從來沒有邀請我這二哥去他家坐坐。」
拓拔野當然是在開玩笑,雖然天地盟的地盤在他們三兄弟分工合作下,已完全收復,但並不代表他們兄弟沒有危險,外患還未完全剷除,內憂的根源也未斷,他們還是得格外小心。
「你可以主動去拜訪他,增進兄弟之間的感情,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如何?」一段話,她說得不慍不火,涼涼地,有股冷然。
拓拔野盯著她直看,苦笑著。
她明明是在勸他要放棄當哥哥的架子,主動去探訪弟弟,好能藉此增進兄弟情,但為何表面如此冷淡……
好吧,他懂,一切都是他沒先告訴她已找到賣身契的後果。
「我是很想帶你一起去拜訪他,但是……」他笑道:「想要拜訪他,也得知道他住在哪裡。」
這話他是說真的。
他只知道拓拔烈從小跟著帶他逃亡的保鑣住在韓國,現在在韓國還有家,但在台灣有沒有住處,他就不清楚了。
秉著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的原則,他沒有去問弟弟在台灣的落腳處。
一段笑語,聽進她耳裡,成了推托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