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和她多說一些話,可是在樓下等不及的保母,又打電話上來催促。
「好,我知道,我馬上下去。」
掛上電話,拓拔野無奈的聳肩。「我有重要的事要出門,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感受到他黑眸中自然流露的關心,她給了個回應,朝他點點頭。
「那我走了,不要怕,我很快就會回來。」咧了個大笑容,他朝她眨眨眼。
低下頭,她的臉頰染上莫名的徘紅,直到他離開,她才又抬起頭。
坐在床上,望著方纔他站的地方,她發愣著。
對她而言,他無疑是一個陌生人,可,相對的,對他來說,她何嘗不也是素昧平生的女子——
她對他仍心存戒心,但他一開始就對她劫心相對,不但幫她請醫生,還收留她住在這間總統套房,更把大床讓給她睡,他自己則去睡秘書房……
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好,真的,只是,險些被賣掉的她,心防築的比天高,在還沒確定他真的「無害」之前,她還是會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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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時分,一輛接著一輛的加長型豪華禮車,魚貫進入一棟豪華的大別墅。
一頭灰白髮,身材略為發福的中年男子齊全,以天地盟長者之姿,佇立在主廳門口,歡迎著失散二十多年,在今日得以團聚的拓拔家另外兩位少爺。
「我大哥就住這兒?挺氣派的嘛!」坐在車後的拓拔野,喃喃自語。
「這裡是天地盟以前的一名老將齊全的別墅,這別墅是你父親送給他的,現在他把別墅讓出來給你大哥。」當初把拓拔野送給美國夫婦領養的保鑣,坐在前座,回過頭道。
「不錯嘛!不知道我老爸有沒有送他第二棟別墅?」
乾笑兩聲,拓拔野在威廉開了車門後,下車。
門口處,除了為首的齊全外,幾名老將一大早就來等候,打算等三兄弟相認後,把當年自個兒的威風驍勇,向小輩們炫耀一番,以便日後三兄弟收回大業,能靠當年勇,謀得重要職位。
無奈,他的大哥拓拔壽一聲令下,把一干人等,全拒絕在書房外。
在進書房之前,拓拔野已大略知道大哥和弟弟的「身家背景」。
大哥名叫拓拔壽,當年父親還沒死前,早暗中叫保鑣帶著他到日本,保鑣寇叔很盡責,一路帶著大哥到現在「不離不棄」,還天天叮嚀大哥身負收回天地盟的重大使命——欸,難怪他大哥老闆著一張臉,嚴肅得活像一座石雕像。
至於他的弟弟名叫拓拔烈,父親死後,護衛他性命的保鑣,後來娶了一名韓國妻子,為了防範被仇家追殺,保鑣便帶著拓拔烈到韓國定居,這幾年,拓拔烈也常私下回台灣打聽兄弟的消息。
偌大的書房內,三個身高皆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相互睥睨,書房內沉寂許久,終於,穿著白西裝,發蓄過肩的拓拔野,揚起一抹譏諷笑容。
「我還以為,我拓拔野是全球最帥的男人,想不到,這世界上真的還有兩張和我雷同的臉孔。說真的,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我的養父母告訴我,關於我的身世,我以為這是編造出來的故事。你們大概不知道,我的養母是個童書作家。」
打量著另外兩位兄弟,氣質俊美陰柔的拓拔野,歎氣道:「到目前為止,我甚為滿意我這張英俊帥臉。這樣吧,我出一筆錢,讓你們兩位去整個型,其實,我並不是一個自私的男人,重點是,我無法忍受同樣的一張俊臉,配上一顆刺蝟頭,或者是……」
看了拓拔壽一眼,拓拔野又歎了一聲。「配上一張嚴肅沒有笑容的臉孔。」
拓拔野想用幽默的話語,當作拉近兄弟情感的開場白,但另外兩位似乎不太領情。
「夠了,我們今天相聚,不是來討論長相的。」拓拔壽以長兄之姿發言。「能夠再找回你們,我很高興。」
雖然重聚的重點不是放在討論長相上頭,但光看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足以證明三人的血親關係,無庸置疑。
「我也是。」拓拔野雙手環胸,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雖然我還是很在意你們分享我英俊的臉。」
氣氛還是不太熱絡,有些僵。
拓拔野的幽默風趣,頭一回遭到失敗的挫折。他寧願和兩個女人組成三胞胎,至少女人比較能懂何謂幽默。
坐落靠近窗邊的歐式新古典野牛皮單人沙發,頂著一顆刺蝦頭的拓拔烈,不耐煩地道:「我相信你們也跟我一樣,早就感應到我們三兄弟會重眾。」
拓拔烈的話語甫落,拓拔壽和拓拔野對看一眼,各自點頭。
拓拔野看了另外兩兄弟一眼,雖然這是他們兄弟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面,但不知是不是窩在同一個娘胎相處過十個月的緣故,他感覺三人彷彿認識一輩子那麼久了,久到好像昨天、前天、大前天、上個月、上上個月……都混在一起,甚至還一起泡妞過。
重點就是,沒有久別重逢,骨肉團圓的痛哭流涕場面,連稍微感動,小小的起個雞皮疙瘩都沒有。
許是三胞胎感應過度,知道今日必定重逢,所以昨天以前,他一點都不擔心今日見面是否會順利一事,反倒比較擔心那個睡在總統套房主臥室床上的冷感美人。
想到她,拓拔野忍不住揚高了唇。她啊,真是美呢!不過,防他像防賊一樣,不願跟他多說幾句話,真是不可愛呀她。
在拓拔野心魂偷偷地神遊之際,書房內,另外兩個兄弟起了另一個話題。
「我想找……」拓拔烈頓了下,道:「我們的母親。」
話語一出,書房內的氣氛再度僵凝,沉寂之中,夾帶著一絲傷感。
「我想她已經死了。」埋藏在心底的傷痛冷不防地被揪出,拓拔壽黯然垂眼。
「誰告訴你她死了!?是誰說的?」拓拔烈站起身來,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