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對喔!不收錢好像也很奇怪。
「呃,我是說我的薪水你可以等有收入之後再給我。」
「哦,講話講清楚一點嘛!」害她平白高興一下。
她好像很失望的樣子,該不會在擔心要是沒生意上門的話,怎麼付他薪水吧?「生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說了會幫助你,我就絕對有能力做到。」
提起這一點,丁希雅放下咖啡杯嚴肅地望著他。
「你打算怎麼做?」「我已經做了。」
他從報紙中抽出一張廣告單遞給她。
她狐疑地接了過來,「你在報紙裡夾帶我們徵信社的廣告?」「對,每一家報紙都有。」
是他昨晚吩咐關洛去做的。
「還有其他的部分,例如平面媒體廣告、看板和各大雜誌書刊,都有我們丁氏徵信社的廣告。」
「天吶,那要花我多少錢?」她開始屈起指頭盤算,愈算她的腦袋愈混亂,因為每一個代表的都是錢、錢、錢,而不巧的是,她渾身上下唯一找得出來的就是窮、窮、窮!「這些錢都不用你支付。」
「呃?」怎麼什麼都不用她花錢?「因為我有認識的朋友,他們同意免費幫忙我們打廣告。」
「哦,原來如此。」
也沒有去想太多的丁希雅衝著地露出甜甜一笑,「雷亞爾,有你在真好!」這毫無掩飾的讚美竟沒來由的騷動了他的心。
「沒、沒什麼,小事一樁。」
怪了,這輩子有多少人稱讚過他、阿諛奉承他,為什麼獨獨她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夠給自己如此強烈的感受?「這個丹麥麵包給你,還是你想要吃水果口味的?」她望了望他。
「你自己吃就好。」
像是在迴避她單純坦白的眸光,雷亞爾將自己不自在的俊臉掩藏在咖啡杯後。
「那麼丹麥麵包給你好了。」
她將香脆精緻的麵包放在他的盤子裡,又推自己的杯子。
「幫我倒咖啡,謝謝。」
然後……該死的,他為什麼又自然而然地替她服務起來?雷亞爾著貧困惑而惱怒,想他堂堂一個王子,居然為一個女人做這種只有下人才會做的事。
「雷亞爾,我要加糖,兩匙,謝謝……快啊。」
僵持了幾秒鐘,他終究還是已起一匙糖放進她的杯子裡。
「再一匙啦!」「你!」他的俊臉有些僵硬的瞪著她,她卻沒在看他,只是全神貫注地閱讀著報紙的影劇版。
算了,他認了!「請、用!」他的咬牙切齒換來丁希雅一抹璀璨的笑,「謝謝!」貴為王子的雷亞爾這一輩子第一次被人這樣使喚,奇異的,那股屈辱卻在看見她的笑容後,消失散盡。
「雷亞爾?」伏趴在辦公桌上的丁希雅撐托著下顎,無聊地睇了他一眼。
「幹什麼?」雷亞爾正優雅地蹺起二郎腿,一邊啜飲咖啡一邊不知道在紙上塗塗畫畫什麼。
「你在幹麼?」「沒幹麼。」
「我好無聊哦。」
她整個人貼在桌子上,已經無聊到用額頭抵著桌面開始轉來轉去。
「還是沒有生意上門耶,我坐到快要發霉了。」
或者她應該站起來拿著蒼蠅拍打打蚊蠅自我娛樂一番。
「耐心一點。」
「我也知道要有耐心啊,可是……」她扳著手指數了數,「陳媽媽家的狗前陣子才剛走失,不久之後被我找回來,李太太家的貓也已經被關在籠子裡,應該跑不掉了,然後巷子口的羅先生也去買了條鏈子拴住他們家的狼犬,慘了,算一算我真的沒有任何生意能上門了。」
聽著她的喃喃自語,雷亞爾忍不住放下手邊上的筆,側轉俊臉凝視她,「你能接的Case只有這些街坊鄰居的貓貓狗狗嗎?」丁希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然你說呢!」「沒問題的。」
他笑了笑,放下塗畫的紙站起,來。
「怎麼會沒問題?我們真的沒有生意上門,那就代表沒收入了,然後你又這麼會揮霍,我才睡了一覺就被你換掉一套沙發、一盞日光燈和買了新的咖啡壺。」
這樣叫她以後怎麼敢安心閉眼睡覺嘛!「有我在,你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飄進她的耳裡,竟神奇地滑過她的心坎,在心扉的深處劃下一道沁甜的感受。
這時,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丁希雅直覺地轉頭望向雷亞爾,迎上他興味挑揚的朗朗颯眸。
「喏,這不就是生意了?」驚喜與雀躍的神情慢慢燃亮她的臉龐,「雷亞爾,你快去開門!」他的眉頭一皺,「為什麼是我?」這輩子只有別人替他開門,還沒有他去幫別人開門的道理。
「叫你去啦!」她不耐地揮揮手,連忙整理頭髮拉拉衣服。
不得已,他只得邁開腳步走到門口。
「雷亞爾,你在發什麼呆?請客人進門啊,」丁希雅輕斥的聲音又傳來。
這女人不覺得她太過份了嗎?強撐起一抹恐怖笑意,雷亞爾對著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子扯了扯嘴角。
「請、進。」
女子怯生生地走了進來,丁希雅連忙熱切地將她招呼到沙發邊坐下。
「你好,我是丁希雅,這是我的助手雷亞爾。
你別看他是外國人,其實他會說中文的。
對了,喝點東西好不好?咖啡好嗎?」女子在她連串的自我介紹下更顯侷促不安,「好。」
丁希雅頭也不回地彈了彈手指;「雷亞爾,兩杯咖啡。」
當場氣得他牙癢癢的!這種彈指頭使喚人的事情向來只有他對別人這麼做,世上還沒有哪個不想活命的人膽敢這般對待他!「雷亞爾,咖啡!」她又喚了一遍,「這位小姐,不好意思哦,我的助手人比較笨,做事不太靈活,你別見怪。」
說他笨、嫌他不靈活?!狠狠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雷亞爾這才踩著僵硬的步伐,走進廚房。
數遍這個世界,相信就只有丁希雅這個不要命的女人敢這麼糟蹋他!「喏,咖啡!」盛滿褐色液體的咖啡杯在雷亞爾心不甘情不願的丟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丁希雅尷尬地對來容笑了笑,還不忘趁著他越過自己面前的剎那,伸手拍打他的大腿藉以洩憤!嚇!她竟然還敢打他?坐在她的身旁,雷亞爾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唷,她不僅不曉得自己對他的無理僭越,現在竟然還敢瞪他?緊緊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丁希雅這才將視線轉向眼前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