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司機又飆出了一連串髒話,才將車子開走。
她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旁邊圍了不少看戲的路人,她低著頭,不敢再分神,等綠燈一亮,就趕緊小跑步回田園。
明天,事情就能了斷,她不該再存有任何的幻想。
隔天,她一早就起床,應該說她幾乎一夜沒睡,好不容易沾到床才睡著,卻又立刻驚醒。
她放輕動作走下床,就是不想吵醒睡在隔壁的人。
可是淺眠的田純純還是因為田葳葳開門的聲音不耐地張開了眼睛。「你幹什麼呀?」田純純看了一下手腕的表。「才八點。」
「我上廁所。」田葳葳只好撒謊,看著大姊閉上眼睛,她才悄悄鬆口氣。
走出房間,來到房間隔壁的浴室,從鏡子中,她看見自己失眠後那慘白的氣色,還有那飄浮的眼袋。
刷牙洗臉後,她又慢慢走回房間,坐在書桌兼梳妝台前開始畫起妝來。
從今天開始,她要完全做自己,再也不管雷奶奶的看法,不管雷奶奶對自己的喜惡,既然她都把雷明還給雷奶奶了,她決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過生活。
去他的雷門,有什麼了不起!有錢有勢的豪門就可以這樣對她嗎?
她找出衣櫥裡最辣的T恤和牛仔褲──緊身V字領的T恤,彰顯她小巧又飽滿的美好胸型;低腰牛仔褲,讓她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肚臍。
她瘦歸瘦,該有肉的地方,絕對會令男人眼睛一亮!就算那天被雷偉抓去跳舞,她都沒讓自己穿得這麼辣過,她再也不要做什麼古代的女人,反正她再怎麼努力,永遠也達不到雷奶奶的標準。
「葳葳,想通了哦?」田純純不知何時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田葳葳看著鏡子,猶豫著該不該把妝再畫濃一點。「是呀,反正我豁出去了。」
「這樣才對嘛,幹什麼怕那個死老太婆。我看你呀,一定被死老太婆下了降頭,明明對爸媽也能大小聲的,偏偏對她就像是老鼠看到貓。」田純純實在太心疼妹妹了。
「我還不是因為愛雷明,因為愛,我可以為他委曲求全:因為愛,很多事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在雷奶奶的眼裡,她本來就是一隻骯髒到無法見人的臭老鼠。
「愛他就不該放棄他。」
「相愛的人不一定適合在一起,我終於能夠深刻體會這句話。也許我和雷明當朋友反而更能愉快相處,況且,他是不是有愛過我,我都已經沒有把握了。」想起昨晚那個女人勾著雷明手臂的那一幕,田葳葳還是覺得很辛酸。
口口聲聲說不要離婚的男人呀,卻在同時牽起了別的女人的手。
「雷明很愛你的,那種愛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在你想要離婚時,變得很怪異。」田純純是旁觀者,旁觀者的觀察通常比較客觀。
「怪異?」田葳葳不解。
「你自己要去體會,否則我說再多也沒用。你真的今天十一點要去雷門簽字呀?」田純純問。
「嗯,我早就決定了,只是雷明一直不肯。」
「他不是好幾次想要挽回你,所以才遲遲不肯簽字?你真的要這樣切斷關係,一次機會都不肯給他?到時後侮了,可不要哭著找我想辦法。」
「不是我不給他機會,而是一切都太晚了。更何況雷奶奶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繼續過這種日子。」田葳葳心裡在乎的是,雖然只是背影,但她仍徹底覺醒了。雷明終究聽了雷奶奶的話,找了個足以匹配他的對象交往。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田葳葳堅定地對田純純說,也同時對自己說。
她不是灰姑娘,所以最好不要和王子牽扯不清,她該安安分分地待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一切的風風雨雨,都到此為止。
田葳葳在十一點整準時到達雷門,被總機小姐安排在小型會議室裡,總機小姐並不知道她是雷明的太太,所以只是以一般訪客的方式招待她。
會議室的門並沒有關,她坐在面對大門的地方,等待著雷奶奶和雷明的到來。
一抹粉紫色的背影從她眼前經過。她站了起來,倚站在門邊。
雖然只是背影,她卻一眼就看出來走過面前的女人就是昨晚和雷明手勾手一起去用餐的女人。
原來是他的同事。田葳葳按撫著心臟,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激動,反而感到很平靜。
她又緩緩坐回位子,看著門口處。幾分鐘之後,那個女人又經過會議室門前,這次她沒有往前走去,反而在會議室門口停下腳步。
女人轉過頭來,面對著田葳葳。
文靜、清秀,是田葳葳給這個女人的第一印象。
「田小姐嗎?」女人開口了,眼神有些吃驚。
那聲田小姐讓田葳葳的心震了下,好柔好軟好甜的聲音,是男人大概都躲不過這種可以銷魂的聲音吧?
「田小姐?」那女人又喊了聲。
田葳葳連忙站了起來。「我是。」
「田小姐,你稍坐一下,董事長和雷經理馬上就到。」女人淺笑,微點了頭才又轉身出去。
「啊……」田葳葳不明白這個女人的用意是什麼,這樣喊她一下,又裝作沒事的走了出去,難道是特地來看她的嗎?
沒多久,雷奶奶、雷明,還有先前那個女人及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了會議室。
雷奶奶先開口了。「葳葳,坐呀。」不過當雷奶奶看到田葳葳那一身的打扮,不僅眉頭皺了起來,連臉皮都在隱隱抽動。
田葳葳依言坐下。
雷明寒著臉,不發一語,在田葳葳身邊坐下,不顧雷奶奶那雙幾乎要爆裂開來的利眸,他忍不住瞧了她雪白的胸口一眼。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穿這麼露的!
「陳律師,請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給田小姐過目。」雷奶奶完全不多說廢話,打算速戰速決。
田葳葳瞭然,原來這個中年男人是律師,那剛剛故意來看她的這個女人,一定是具有特別的身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