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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小溪見到他,仍叫了聲小爸。

  那男人答應著,推門近來。

  他很蒼白,腦袋耷拉著,小溪有點可憐他,她隱約知道他的可憐,她端了杯茶給他。

  「你媽呢?」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出去了!」小溪輕輕地說。

  「哼哼,又去風騷了?不到凌晨是不會回來吧?」男人的眼睛裡有凶狠。一閃而逝。

  小溪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不是,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小溪沒有說假話,今天樓下的阿廖嬸叫媽媽打牌,媽媽說了早些回來。

  「回來?你相信那個婊子的話?」男人突兀地抬頭,斜著眼睛盯著軟弱蒼白的小溪。

  「別,別這樣說我媽媽,她說了回……」

  「你閉嘴」男人把陶瓷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顫抖著站起身,他細瘦長長的手掌緊緊地掐住小溪羸弱的肩頭,「你懂個屁,一個放蕩的老婊子生的小雜種,你有什麼資格頂老子的話?」

  那雙病了太長時間的眼睛裡有短暫的瘋狂。觸目驚心。

  小溪看見了,直覺便要掙扎。

  男人費盡力氣制止小溪的掙扎,「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冒著死的危險和那婊子私奔,她留給我的是什麼?她不顧我的死活,把我丟在醫院裡,和別的男人去風流快活?好,好,老子今天先奸了她女兒,再殺了她。最後一把火,統統燒死,去死吧,都給我去死吧。」

  老管家江叔拱手站在屋口,沉默地看了戰夫人半晌才輕咳一聲打斷她的沉思:「夫人,收租的人回來了!」

  戰夫人回了神,眼神中劃過了些什麼,但她很快地站起身,說道:「走吧!」

  一個佝僂的老管家伴著一個高貴的婦人離去,平靜中又似乎有些詭異。

  小溪在走廊上遭遇了休泊。她最小的叔叔。

  她最怕他,很怕,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她怕他的眼睛,深遠地可以把她的靈魂吸引出來。

  她更怕他眼中的鄙夷,她知道自己的。一直都是這樣地愚笨,因為輕微的腦衰,她在緊張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結巴,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看見叔叔眼中流露的不耐煩。她總努力著想要在他面前表現到最好,可是事與願違,叔叔往往不耐煩就一聲不響地離開。久而久之,她在他面前越來越沉默,甚至到了一看見他就怕的地步。

  休泊停下了腳步,他深沉地看她。她不自禁地顫抖。

  嬤嬤陪聲笑,「少爺,你出去嗎?」

  休泊不置可否地一徑深沉。

  小溪輕輕蠕動著小嘴,可憐巴巴地叫了聲叔叔。

  休泊一臉厭煩,「我不是你叔叔!」

  小溪像是被霜打了一樣,眼淚在大眼睛裡不停地打轉。

  「少爺,這是怎麼說的,小姐到底是……」嬤嬤摟著小溪,無奈地看著休泊轉身離去。

  哎,小姐已經夠可憐的了,沒了爸爸,又攤上那樣一個媽,終於有個托身的地方,偏又是多事之秋。姑姑們自顧不暇,叔叔又陰陽怪氣。

  「好了,我的好小姐,咱不哭,小叔叔就這麼壞,我們不哭,上樓去休息!」

  嬤嬤哄著小溪上了樓。

  休泊幾乎失控。

  他隱沒在大沙發裡,厚重的窗簾隱去了大片的陽光,他任憑煙霧繚繞,力圖壓下身體中的猛獸。他看見她就失控,這多麼不尋常!這世界沒有哪個女人和他有這樣深的牽扯了!他們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他是她的叔叔?她是他的侄女?

  鮮艷的嘴唇,純潔的大眼睛,長長的黑黑的麻花辨,呵,他的小侄女,承認吧,戰休泊,她是你心目中的小小天使,一個絕對獨立於其他女人存在的小小天使,一個會讓你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小惡魔,一個由自身延續而出的小東西!

  他不去深究什麼,怕想得太深,他會失控。

  他還不想傷害到他的小女孩,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需要她,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了。

  他就站在這個房間的大窗子前,隱在厚重的窗簾後,靜靜地穿過火紅的木棉花,目光經過了幾千幾億光年,最後停留在她單稚的粉紅臉龐上。

  他累了,不想再移動。

  他開始體驗她的溫度,開始貪戀她的溫暖,開始體味那禁忌的魔魅。他不管誰在墮落,不管誰把誰出賣給了魔鬼,總之,他墜落了。他不要孤獨,他邀請她參加這盛筵。

  一場偉大的豪華的沒有盡頭的盛筵。

  小溪睡了,翕合的小鼻頭頗可憐地動著。

  她究竟在和這個世界掙什麼?一口氧氣?一個存活的角落?甚至只是一點卑微的陽光。

  休泊輕劃著她粉嫩的頰,他吮吸她的唇。依戀而溫暖。

  他們那麼相似,只是用兩個終極在表達著自己的意識。是的,要麼全無,要麼絕對,不要中間或妥協。

  深藍與魔鬼之間,是我在。我不會拋棄你,就像不會拋棄這纏綿的血脈!

  小溪睡得很不安穩,她又做夢了。那個可怕的夢魘,終生難逃。

  一雙無處不在的乾瘦的手,追趕著她,籠罩著她,小溪拚命地掙扎著。那雙骯髒的手,揪扯著她單薄的衣裳,小溪駭怕地踢打著,她好怕,真的好怕。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呢?

  男人的鼻腔裡噴出濃重的臭氣,小溪感到噁心,她瘦小的身子扭曲著,喉管梗塞著,胃不停地翻絞,誰,誰來救救她?

  「老子幹了你,老子幹了你……」男人不停囈語,奮力應付小溪無所不在的攻擊。

  小溪的腦袋裡一片朦朧,她只知道要不停地踹,不停地踹,胃翻滾著,扭絞著,這一刻,如身處地獄!

  「干」男人捂著下體頹在一旁,小溪趁機爬出,瑟縮在角落裡。

  害怕的淚水已經籠罩了臉龐,粉嫩的小臉上一片青紫。

  男人顧不得被踹的下體,一把揪起小溪,狠狠得甩了她幾個耳光。

  他一邊咒罵著,一邊抖縮地撕扯小溪的衣服,小溪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嘴腔裡有腐酸的味道,當男人俯下身來,想一逞獸慾時,小溪再也控制不住地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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