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爛賭約?伍白梅瞇起眼,雖然此刻伸手不見五指,眼睛張多大或閉起來都沒差別。
「你不會想叫我做一年白工吧?」徐安揚可憐兮兮地說,伍白梅感覺他簡直是趴在她肩上,語帶哽咽了。
「可是為什麼我非得陪你不可?」她開始覺得有點熱,明明這小室一進來時還有些陰涼的。
她不想承認,是因為徐安揚整個人貼著她,雖然隔著衣料,她卻還是能感覺到他身體和肌肉的曲線,還有某個讓人臉紅的部位,那一瞬間她身體微微一顫,那個雨夜裡被挑逗得忘情呻吟的記憶又回到腦海裡,她的肌膚也因此變得更加敏感了。
徐安揚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他整個人將她抱在懷裡,緊密而沒有一絲空隙,讓她有種又被獵豹含在嘴裡,只差一步就要被吃干抹淨的戰慄。
伍白梅覺得自己真是色女一枚,幹嘛儘是想著這些不正經的?
事實上,徐安揚從那次後就未曾對她有過逾矩的行為,頂多是死抓著她的手,抱抱她,黏著她撒嬌,再進一步就沒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好像有點哀怨?
她該不會在期待什麼吧?
她慶幸此刻他們置身在黑暗中無法看見對方,他也不會看見她臉紅得像番茄的糗樣。
「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啊?」徐安揚的聲音更可憐了,她都可以想像他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無助悲傷的眼神。
果然相處這幾個月來,她不只習慣了他的個性,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反應甚至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了。
她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好啦,就陪你。」真的拿他沒辦法。
徐安揚笑了,在她頰上親了親,也許是因為摸黑的關係,他的唇吻上她的唇角,伍白梅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你。」他的聲音明顯透露著愉悅的情緒,像對剛才險些吻上她的唇並不以為意。
她暗怪自己多心,卻也有些氣悶。
這男人,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嗎?她悶悶地想。
「噓……」他忽然彎下身,在地耳邊低聲道:「他們在外面。」
有嗎?伍白梅回神凝聽,卻只聽見她和他的心跳。
那比平常快的節拍,有她的,也有他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徐安揚的心跳還比她快了一些。
因為他害怕被找到吧?她心想,不懷疑有其他原因。
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聽不到門外有什麼動靜。
只是徐安揚是這宅子的主人,他想必比她更瞭解所有的風吹草動,於是她也只有安靜地等待。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充耳的死寂讓她覺得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在講話,又似乎只是自己太緊張所產生的幻覺,最後她決定專心數著他與她的心跳。
她發現他真的很緊張,心跳的節奏一直比她還快,他的體溫熨貼著她,她懷疑他都要冒汗了。
伍白梅另一隻手主動握住他的,希望能多少安撫他的不安。
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的動作反而讓他的心跳跳得更快了。
「沒事吧?」她聲音極輕地問。
徐安揚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人走了。」這麼說的同時,兩手卻悄悄地握緊她的,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貪婪地吸取她發間和身上的香氣,在察覺自己身體有任何反應前讓下身與她隔開些許距離。
若是她發現他其實和她一樣,壓根聽不到外面有什麼動靜,完全是在唬弄她,一定會生氣吧?徐安揚在黑暗中有些調皮的笑了笑。
伍白梅鬆了一口氣。
「再等一會兒,比較保險。」他故意說,多享受一分鐘的軟玉溫香也好。
伍白梅也不疑有他,直到又過了一分鐘,徐安揚才稍稍退開一公分,心底有些老大不願意,但還是得放開一隻手。
她聽到一個聲響,接著柔和的淡黃色光線照亮了整個空間。
習慣黑暗的眼睛有一瞬間的不適,待她眼睛適應了光線,看清這整個房間
她無言了。
這間「小室」別說擠兩個人,就算擠二十個人都行!
「房間這麼大,你貼著我做什麼?」地差點想甩吼的,羞窘的臊紅好不容易退溫,耳根子和臉頰又不爭氣的熱了起來。
剛剛兩人貼緊的程度,害她以為這裡光是站著她和他就寸步難行了,加上他一直抓著她,她根本動不了。
想到兩人剛才曖昧的舉止,伍白梅半是嗔怒,半是心悸。
徐安揚卻故作無辜道:「我……我怕黑。」說著又露出小狗狗般無辜的眼神。
伍白梅一陣氣結,想發作,但對上他莫名閃亮,而且分外楚楚可憐的眼,又只能投降作罷。
算了,這句話換個人來說她可能不信,但對象是一遇打雷就呼天搶地的徐安揚,可信度百分之百。伍白梅這麼想著,卻沒捕捉到徐安揚臉上一閃即逝,得意又有些調皮的笑。
第六章
密室裡有扇通往地下室的暗門,一樣位置隱密,就藏在角落,搬開一些雜物之後是個看起來跟周圍地板沒什麼兩樣,實際上卻別有玄機的暗門。
「你這屋子機關還真不少。」伍白梅看著他熟練地找出把手將暗門拉起,底下有一道階梯通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山上這十座大宅構造其實都差不多,因為是仿照歐洲古堡設計的。」徐安揚起身走到放在雜物堆旁的櫃子翻找,一邊道:「這裡本來是做為儲藏室用,只是我覺得把它加個隱形的機關門比較有趣。」
「別告訴我,我們得躲在這個儲藏室裡直到慶功宴結束。」伍白梅皺眉,看著那黑得像會吸走人魂魄般的詭異空間,後悔一時心軟卻要捨命陪君子。
「當然不是!」那樣多無趣啊!「你有玩過『古墓奇兵』嗎?或是像『七寶奇謀』之類的……」
「聽過,看過,沒玩過。」她簡短地回答,等著看他要玩什麼花樣。
徐安揚點點頭,從櫃子裡拿出手電筒和乾電池,那一瞬間伍白梅忽然瞭解他何以問那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