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一手搭在沙發的椅背上,彎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曼衣妹妹,我們要回去了。」
她低聲嚶嚀一聲,嫩唇下自覺地噘起,十分可愛,讓他為之心旌動搖。
他輕輕撫著她睡得有些紅通通的柔嫩臉頰,在她耳邊再一次溫柔喚道。
「曼衣妹妹,要我抱你上床嗎?」
「……好啊……」她在半夢半醒中,竟然軟語地回應了他。
他的眼眸閃過一陣光芒後,瞬間變得深濃,接著是失笑。
「傻丫頭,你答應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嗎?」他寵溺地笑道,趁她迷糊時,又低頭竊得幾枚香吻。
「展勁融?」她閉著眼,忽然出聲喚他。
「嗯?」他溫柔地回應。
接下來,他等了老半天,卻沒聽見她再說任何一句話,只發出細細淺淺的呼吸聲。
他笑著搖搖頭,發現她是睡著了,正在囈語。
他的心裡有一絲的高興,原來她在夢中都想著他呢。
正要再伸手搖醒她時,她突然又開口了。
「……你心裡那個人……是誰啊?」她的嗓音有些撒嬌,卻又小心翼翼得讓人心疼。
怎麼?她還是沒領悟他的心意嗎?
還是他做得仍然不夠?
「你聽好了,我心裡那個人,是個姓姜的笨丫頭。」他的嗓音帶笑,很大方地在她耳邊公佈答案。
「……噢……跟我的姓一樣耶……」她喃喃地說道。
他蹙起眉,覺得不太對勁,伸手拍拍她的臉。「曼衣,你醒了沒有?」
「……嗯……」她撒嬌似地嚶嚀了一聲,又回歸安靜狀態。
靜默了兩秒鐘,她的眼皮突然彈開,呼嚕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愣愣地望著他,表情傻氣得不得了。
「發什麼傻?」他又拍拍她的臉頰。
「沒……我、我剛才做夢……」她抬手揉揉眼,不清不醒地喃喃自語。
做夢?
展勁融聞言一僵,雙眉忍不住蹙起,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夢到了什麼?」他試探地問道。
「我夢到你跟我說,你心裡喜……喜歡的人是……」她愣愣地望著他,忽然住了口,臉蛋也馬上漲紅了。
「嗯?」
「是夢……應該是夢……我怎麼會夢見你說你心裡喜歡的人,是……」她捧著發熱的腦袋,用力搖了搖,像是要把自己從美夢中喚醒。
「是個姓姜的傻丫頭,對不對?」
他神情變得有些僵硬,平板地重複了一遍自己剛說過的話。
「哇!你會讀心術嗎?」她又驚恐、又崇拜地瞪著他。
他臉色一變,眼中冒出怒火,幾乎要被她氣得吐血。他剛才對她表露了心意,竟然被她當作是說夢話嗎?
於是他伸出手,像小時候捉弄她那樣,一掌按到她的額頭上,重重地將她的腦袋向後一推。
「唉呀!」
她的腦袋向後一仰,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
他逕自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要回去了嗎?等等我呀!」她愣愣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追上去。
她一下地跑了兩步,腳丫子踩上地毯的奇異觸感瞬間提醒她忘了穿鞋,這才又急急忙忙地回頭,從沙發底下把鞋子撈起來,抓著鞋一邊跳、一邊跑、一邊追。
勉強穿好鞋,又蹬蹬蹬蹬地跑了一段路後,才追上正要進電梯的他。
眼看電梯門就要關了,她驚呼一聲,飛快衝到電梯門口,抬起兩手,用力撐開差點關上的電梯門。
展勁融靜靜地站在電梯裡,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喂喂喂!你該不會是要放我鴿子吧?我好歹餓著肚皮等你下班耶,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啦?」擠進電梯裡後,她抱著他的手臂,對他生氣地叫道。
「曼衣妹妹。」他面無表情地開口。
「幹麼?」
「你這個笨蛋,簡直笨到家了。」他的語氣淡淡的,眼眸中的火焰卻早已經竄到半天高了。
「你……你幹麼突然罵人啊?」她不解地看著他生氣的臉。
「你欠我一筆,以後我會討回來的。」他瞪著她,忽然說了一句已經許久不曾對她說過的威脅話語。
本來他打定主意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欺負她了,但她實在太可惡,良心被狗吃掉了,不把她欺負回來,對不起自己!
展勁融恨恨地想著。
聽到小時候他常捉弄她的話,她嚇得鬆開他的手臂,下意識地倒退一大步,背脊貼在電梯的金屬壁上,跟他拉開最大的距離。
他斜眼掃了她一眼,似乎很滿意他的威嚇效果,唇邊竟然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什麼、什麼?我又沒惹到你,為什麼會欠你一筆?」她緊張地大叫。
她根本沒有為大虎求情成功,他又沒讓她在辦公室裡養大虎,那她是欠了他什麼了?
「哼!你自己明白。」
聽了這句話,姜曼衣越發肯定,他一定是要故意惡整她,才會給她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可惡……
她要是知道欠了他哪一筆,還會傻傻地追著他進電梯自投羅網嗎?
*** *** ***
沒能將貓咪留在辦公室,會計部的人都很失望。
派出看起來最得力的人士姜曼衣去說情,結果也沒什麼用,讓他們更失望。
老總不答應,誰也沒辦法,大家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為大虎買的食碗、乾糧、貓砂盆、玩具、小衣服等通通送給姜曼衣,並且承諾會到她家去看大虎。
將大虎帶回家後,大虎的魅力旋風同樣在瞬間橫掃整間武道館。
學員們愛極了花色漂亮的虎斑貓,由於貓咪正值活力最旺的年紀,剛好有一群人陪著消耗精力,因此到了晚上,大虎便乖乖地窩在姜曼衣的床上睡覺。
在公司裡嚴正堅定地拒絕了將大虎留在會計部辦公室的展勁融,在假日傍晚受姜大福邀請,來到姜家吃晚飯,飯後順便到她房間看貓。
沒想到他一見到大虎,竟然像是一見如故般,一人一貓很快就打熟了,混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