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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有真交代好所有的工作,向父親報備,雖沒取得他的同意,有真還是毅然決然地決定按照計畫飛往比利時。
明天就要出國了,她打算處理完桌上的資料,就趕回家整理行李。
同事的祝福她全收到了,只有一個人,她不想從他口中聽到他說半句話。
終於下班,她默默地拎著公事包,走出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門一打開,她看見那張最不想看見的臉。
「嗨。」彭冠分擋住辦公室的門,不讓她逃脫。
他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打破這段日子來的僵局,隨便跟她說些什麼也好,生氣也好,冷漠也好,就是不想和她這樣下去。
「有事嗎?」她蹙著眉,冷淡地開口。
「明天幾點的飛機?我載你去機場。」他微笑。
「下午三點十分。」他的笑容怎能那麼該死的溫柔?有真火大了。「但不用你費心了,我已經叫了車。」
狠狠地踢了鐵板,彭冠分不死心。「那你今晚一定要準備東西吧?我帶你去買。 」
「該準備的施龍宇都替我準備好了。」她冷冷地說。從前他的溫柔讓她很心動,今天他的溫柔卻多餘到讓人很生氣。
「我可以為你做什麼?只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被刮了一頓,彭冠分仍然面帶微笑,但她的冷漠讓他無計可施。到底他該怎麼做?
有真靜靜地望著他的俊容一分鐘,然後推開他,毫下眷戀地走出辦公室——
「就祝我幸福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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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乍九點整,彭冠分主持會議,把幻燈片的順序弄反了,解說內容一反往常的簡潔分明,說得顛三倒四,所有幹部有聽沒有懂,沒人知道這個年輕有為的董事長怎麼了,都以為他吃錯藥。
十點,接待客戶時,彭冠分一時恍神,翻倒了手上的咖啡,咖啡飛濺整個桌面,弄濕了桌上重要的資料和他潔白的襯衫,他只好叫秘書重印資料,順便買件襯衫讓他換上。
十一點半,秘書問彭冠分中午想吃些什麼,他想也沒想,只說要吃湯圓,傷透了秘書的腦筋,跑了好幾條街才終於幫董事長買到。
十二點,吃完湯圓,彭冠分沒休息,奮力批示公文,比平常任何時候都更像個工作狂。
一點過後,他開始不停低頭看手錶,秘書向他報告下午的行程——
「一點半接洽廠商,兩點簽約,三點股東要來公司看這個月的損益報表,四點雜誌社採訪,五點約好和客戶吃飯,以上。」
聽完了行程,彭冠分撫額歎氣,憂鬱的神情書得秘書內心小鹿亂撞。
到了兩點,廠商準時在會議室等候,彭冠分刷刷刷開了幾個極佳的條件,短短十分鐘,廠商立刻爽快地答應合作,秘書當場傻眼。
更讓她傻眼的在後頭。
「我臨時有事,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不能取消的,你全部幫我應付。」
說完,彭冠分拎著西裝外套和鑰匙,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匆匆地離開公司。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著,董事長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定很嚴重吧,不然平常那麼酷的人怎會變得那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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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有真拉著行李,在機場等候班機。她穿著黑色的合身襯衫和黑色窄裙,踩著墨綠色的高跟鞋,黑亮的及腰長髮披散在肩頭,既高貴又典雅,然而她的表情卻憂鬱得不像要千里會情郎,反而像是要去悼喪。
明明該是要很開心的,她卻笑不出來。
手機響了,她看了來電號碼,騙不了自己,竟然有些失望。
「你在機場了沒?」是施龍宇。
「到了,正在等班機。」有真輕輕歎氣,被男友這麼重視,她是不是該感激上天?問題是她對十幾個鐘頭後的碰面似乎沒預期中的期待。
「那就好,我會準時到機場接你的。」施龍宇笑得開心。「那先這樣了,路上小心一點。」
「等等,」有真喚住他。「陪我聊聊天好嗎?」
離開台灣之前,她必須要找他一同回憶從前,才能讓她更有動力夠到那麼遙遠的地方見他一面,確定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她不知道其實自己是想找理由放棄。
「好啊。」他爽快地答應。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嗎?」
「當然記得,在電動遊樂場,那時你還被我罵笨。」
「第一次約會,你亂輾車,我嚇得眼淚差點飄出來。」想起青澀的歲月,有真忍不住笑了。
「那你現在坐我開的車,可能要包尿布喔,我保證速度快到嚇破你的膽。」他得意地說。
有真哈哈笑。「說真的,你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
「從一見面就喜歡上你了。」施龍宇開始甜言蜜語,他太想看見她了,太想找人分享他的榮耀。
「騙人。」她又問。「你喜歡我什麼?」
「嗯……」他想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喜歡是沒有理由的。」總不能說每個人都喜歡有人對他無怨無悔的付出吧,這理由好像很爛。
是嗎?那為什麼彭冠分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他喜歡她的好幾個理由?
唉,不該再想那個無緣的人,她得拋掉過去,迎接美好的未來,這可是她努力許久的報酬。
「你想我的時候,都怎麼辦?」總覺得施龍宇的答案沒辦法說服她,有真於是繼續問著。
「想你的時候,我就去看海,想著你就在海的另一面。」他反問她。「你呢?」
「我會寫信,回想我們相處的畫面,寂寞的時候,就聽著你送我的音樂盒,好像你就在身旁陪著我。」她蹙著眉緩緩說著,那些回憶回想起來只有寂寥的印象。
施龍宇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記錯了吧,我沒送你音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