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大不了殺了我,替你們護法一命抵一命,這件事跟其它人都無關。」舒菲亞因他的話感到氣憤,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她現在只擔心會連累汪奕炯和阿心。
「殺了你有什麼好處?像你這樣的美人,殺了不是太可惜?我們要以你為人質,跟你老爸大敲一筆,白花花的鈔票更吸引人,畢竟我們護法也沒死,他過一會兒就會來此跟你敘舊。」那人輕浮地笑道,伸手在她臉蛋上摸一把。
汪奕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去撥開那人的手,反手一折,那人的槍被汪奕桐打落在地。
接著他閃身上前,將舒菲亞藏至身後。另外一人見狀,朝汪奕桐開了一槍,汪奕桐帶著舒菲亞,輕易利落地閃過,漆黑深幽的黑眸緊緊盯著那兩人,眸中閃現的殺意,彷彿地獄來的使者。
舒菲亞嚇傻地站在汪奕桐身後,美眸盯著他的背影。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應該都會恐懼,可是為何他非但沒有任何害怕的跡象,反而流露出一種強勢、主導的張力?
曾經,也有另一個人將她這樣護在身後,凝視著護在她身前的寬厚背影,她竟覺得這兩個背影似乎重疊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汪奕桐,與她過去一個多月來認識的汪奕桐,像是完全不同的人。若不是他們幾乎都相處在一起,她幾乎會以為眼前的人是……「他」。
「你好大膽子,敢招惹虎幫?」開槍的人說道,另外一人很快地也把自己被打掉的槍撿起來,瞄準汪奕桐。
「虎幫是什麼東西!」汪奕桐冷冷地扯一下嘴角,黑眸中流露不屑,若非擔心舒菲亞會被流彈所傷,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那兩人不知汪奕桐的真實身份,誤將他的話認做問句,其中一人還回答:「我們虎幫在美國西岸的唐人街可是赫赫有名,我們大老遠從美國過來,只是為了這個女孩,如果你安分點,說不定還會留條活路給你。」
「好了,別跟他們廢話,護法說他們再過半小時就到了。」另一人拿著槍朝舒菲亞的房間比了比。「你們,把手機丟到地上,到房間裡面去。」
舒菲亞望一眼汪奕桐,汪奕桐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丟到地上,朝她輕微地點頭,示意她照辦。舒菲亞也將手機丟到地上,與汪奕桐一前一後地走到她的房間,他們才一踏進房間,房門就被關上,並被從外面反鎖。房門的鑰匙,或許正是他們從阿心那裡拿來的。
汪奕桐拉拉門把,發覺這鎖還頗為堅固,要打開得費一番功夫。他轉過身,看見坐在床鋪邊緣的舒菲亞正盯著自己,神情若有所思。
照這光景,大概是瞞不下去了。汪奕桐在心中苦笑。枉費他花了那麼多功夫讓她愛上他,卻偏偏碰上虎幫來攪局。
他走到她身旁,方才凌厲冷酷的眼神已不復見,面對她,他總是一逕地溫柔。
「你到底是誰?」舒菲亞的美麗水眸中滿是困惑無助。
「你認為我是誰?」汪奕桐握住她的手,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我知道,可是我今天才發覺,原來我對你一無所知。在我印象中的汪奕桐,是個家教良好、溫文儒雅的男子,難以想像會去開夜店,更不可能像方纔那樣勇猛的打鬥。」舒菲亞搖搖頭,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望入他的黑眸。「所以,你是誰?」
其實,在她心中,有一個她極度期盼的答案,但那實在是太不可能,不可能到她連想都不敢想。
汪奕桐沉默,思考著是否要跟她說出實情,又該如何跟她說明。
「算了!不管你是誰都無妨,這件事情是我自己惹的,我不要連累你,我去跟他們談條件,要他們放了你。」在汪奕桐還來不及說任何話之前,舒菲亞突然激動得站起來。
不管他是誰,她都很在乎他,非常、非常在乎,她不要看見他為了她而受到傷害。
「我們會一起離開這裡,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一人不管。」汪奕桐拉住她,走到她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口氣堅定地說。「等一下你待在這裡,我出去將那兩人撂倒。」這房間的窗台與客廳的陽台相距不過五、六十公分,他應該可以跨過花台爬到客廳陽台去。
「你要怎麼出去?」舒菲亞不解地問。
「爬窗戶。」汪奕桐指指她的窗台,舒菲亞立刻瞭解他的意思。
「不要,這裡樓層那麼高,若是你不小心掉不去怎麼辦?而且他們有槍,那樣太危險了。」舒菲亞不肯地搖頭。「你聽我的,他們要以我為人質勒索爸爸,暫時不會傷害我,你不要出去跟他們硬碰硬。」
「菲兒,相信我好嗎?」他輕輕搖晃她。「我們只剩不半個小時的時間,等到虎幫護法一來,我們要逃出去的機會就更渺茫了。」他在她唇上飛快地一吻,轉身離開,卻被舒菲亞拉住手臂。
「不要去!」她慌了起來,急得淚水在眼眶打轉,心一橫,她說道:「我……我不值得你為我冒那麼大的險。我根本不愛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為害怕孤單,想找人陪伴。我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我甚至有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她一口氣說出這些話,連她自己也深受震撼。
她一直不敢將汪奕桐與程昊拿來比較,也不敢誠實地面對自己到底愛誰多一些,只能像鴕鳥一般,把頭埋入沙裡,不斷努力還忘程昊。因為她貪戀著汪奕桐對她的寵溺、疼愛,她不想失去他,縱使他或許不是她的真愛。
這樣很自私,她明白,所以她心中對他總是有隱隱的歉疚。
可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自己是愛他的,否則她在說出這些話時,心不會那麼痛。也許她可能會因此而失去他,但只要他平安,她願意再次承受孤獨。至於程昊,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心的一部分,或許終其一生,她都無法將他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