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情看起來就不像你說的這個樣子嘛!」連續被罵了兩次還不回嘴,還像小孩子一樣跟管家鬥氣,叫她怎麼能不起疑?
可惡!
他又多掐了她兩下,然後才放開她冷哼。
「對啦!」他承認。「我是有點怕那個老頭,但那是因為小時候我曾經因為做錯事,被他吊起來打過,從此以後,我面對他的時候便會產生一種恐懼感,總會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想想也挺可笑的。
「可是他有這麼大的權力可以打你嗎?」照理說他是主人,管家是僕人,怎變也輪不到管家修理他,應該是愛護他才對。
「本來是沒有,但我老爸硬是賦予他這個權力,從此以後我就倒霉了。」這情形就跟父母把孩子交給安親班托管一樣,不過他們的關係要比安親班老師來得親密多了。
「你的父母親呢?」這是父母應該做的事情吧,怎麼交給管家?
「我爸媽他們時常不在,一天到晚出外旅行,要不然就是飛到哪個國家談生意,哪有空管我?」項衍聳肩,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對他父母有一籮筐的抱怨。
「雖然你嘴上一直罵管家死老頭,但依我看,你還是很愛他嘛!」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任性了,因為得不到父母關愛,只好耍脾氣引起注意,久而久之就變成一種習慣。
「或許吧!」他臉頰微紅地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承認。「不過我發誓他要是敢再惹我,我一定會給他好看。」他氣得雙手握拳。
伍筱潼噗哧一笑,覺得很開心。
「我很高興能夠來蘇格蘭。」聽見這麼多有關他的事,看見他這麼可愛的表情。
「真的嗎?」項衍一臉狐疑。
「真的。」她點頭。
「那很好。」他將她摟進懷裡,很高興她能喜歡他的故鄉。「有些人會覺得蘇格蘭給人的感覺太淒涼,但你顯然不這麼認為……」
說著說著,他又要吻她。
「不會啊,我覺得很美……」她踮高腳尖,接受他的親吻……
「少爺。」
「……」
這個時候,管家又突然出現,差點沒把他們嚇出心臟病。
「我是來通知你們,茶和點心都已經準備好了,請你們進屋喝茶。」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伍筱潼很尷尬,項衍則是快要氣死。
「你是故意的吧?」專挑他想對她下手的時候騷擾他。
「我怎敢呢?少爺。」天大的誤會。「我不過是時間點抓得比較精準一點而已。」
這死老頭……
「我們不是要喝茶嗎?」眼見主僕二人又要槓起來,伍筱潼趕緊介入調停,同時盡力憋住笑。
項衍漲紅了一張臉,沒有答話,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很想掐管家的脖子報復。
每當他遇見喜歡的人惹他生氣,都會想掐對方的脖子,這種習慣真不好,應該要改一改。
那天晚上,管家頭一次放下主客僕不可同桌的堅持,三個人一起坐在會客廳喝茶聊天,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接下來幾天,都是同樣狀態。
每當項衍想要對伍筱潼更進一步,管家一定會想起什麼借口突然間冒出來,搞得項衍都快發火,又不能對管家怎麼樣,簡直窩囊透頂。
這天,伍筱潼比較晚起床,沒碰見管家,也沒看見項衍,只得一個人到處亂晃。
她決定自己參觀城堡,將那天沒看完的部分,好好一次看個夠,以滿足好奇心。
由於項衍家的城堡非常大,坦白說,她還不知道該從哪裡看起呢!庭院的部分就不用說,佔地實在太寬廣了,單單走到那邊,不逗留,再走回來就要花一個鐘頭,況且路她也不是很熟,還是不要冒險好了。
伍筱潼決定採取保守一點的做法——從主城堡參觀起。她回頭參觀了精緻豪華的會客廳,看了粉雕玉琢的宴會廳,最後在掛滿各類武器的大廳入口處駐足,昂首仰望陳列在四面牆上的槍、劍、弩、軍號、以及盾牌,覺得很稀奇。
哇!原來管家說的都是真的,蘇格蘭本身就是一部戰爭史,這些武器就是證明。
伍筱潼一向就不是個愛讀書的人,對西洋史的認識更是少得可憐,但是她也知道過去蘇格蘭時常發生戰爭,高地人跟低地人打,低地人又跟英國人打,有時也和英國人聯手攻打高地人,總之非常複雜。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光是能親眼目睹這些寫下歷史的武器,就值得感動吧!然而她也同時懷疑,這些蘇格蘭人為什麼能天天打仗而不發瘋,不過幸好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太平盛世。
將目光從牆上的武器收回,伍筱潼移動腳步,往下一個房間走去。
咦,那是?
就在她經過長廊的時候,發現一座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她不禁停下腳步,好奇地盯著入口。
……還是去看看吧!
好奇心殺死貓,人總有一天被好奇心害死,伍筱潼也下例外。
儘管樓梯看起來陰森森,好像隨時都可能有深麼東西衝出來,伍筱潼仍然鼓起勇氣,走下去一探究竟,畢竟是冒險,多少都要付出一些代價。
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靠著不遠處透出來的一絲光線,慢慢前進。而隨著她腳步的移動,原本陰暗狹小的空間,逐漸寬廣起來,漸漸露出它原來的面貌。
伍筱潼困惑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原本她期待會看見雜物間或是倉庫之類的,結果只看見一張簡單的木床,和一座木製盥洗台,兩樣東西看起來都極具歷史。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自言自語。
「這裡是關犯人的地方。」
「哇啊——項衍!」
伍筱潼差點沒被突然出聲的項衍嚇死,兩手摀住胸口喘個不停,看在他的眼裡,覺得相當有趣,她都快哭了。
「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不愧是管家調教出來的嚇人高手,走路都不出聲。
「什麼冒出來?說得這麼難聽。」他又勒她的脖子,真是越來越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