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必等到我和『殷家莊』勾結,依主子的脾氣,想懲治我就懲治我,壓根兒就不需要理由啊!」她反諷道。
「好大的膽子,竟敢跟我抗辯!」
「奴婢只是道出心裡話。」
單壁怒極,花帖果真是來氣他的,太爺會指定她來「翔雲院」,分明是想用她來磨練他的耐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底下沒有主子遷就奴婢的道理,尤其太爺先前還警告他不准欺奴,現下正是違逆他的好時機!
「你,花帖,膽敢跟主子抗辯,還道主子的不是,準備受罰吧!」單壁撂話。
「罰就罰!主子高高在上,不管有沒有理由,想懲罰就懲罰,奴婢也只有領受的分!」她杏眸圓瞪,也豁出去地對他叫道。
「好,我就重重地罰你,讓你清楚得罪我的下場!」單壁怒目相向,雙目對峙,憤怒的火花在彼此間進散激射。
*** *** ***
「反省?我要反省什麼?我有什麼好反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錯!」花帖跪在石板地上,滿腔怒火仍末消去。
黑夜濛濛,四週一片靜寧,安靜到風捲落葉的沙沙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從午時跪到子夜時分,雙腿又痛又麻,可她只是動了動身子,舒緩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而已,仍舊繼續承受著單壁給她的懲罰。
夜色愈來愈深,四周也愈來愈寒冷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藕臂,吐了一口長氣。好冷啊!
「可惡!」花帖咬牙切齒,自此完全確定單壁是惡人一枚,是欺奴之輩,單家全是偽君子!「莫名其妙的單壁,心狠手辣的單壁,沽名釣譽的單家人!我怎麼可以讓這群偽君子得到皇上的封賜,這是沒天理的!」她恨恨地罵道。
再望一下天色,天上的明月好黯淡,連星光都蒙了塵。看來上天也在為她掬一把同情淚,哀悼她被賣進了「單家堡」。
「我真可憐……」
咿呀∼∼
單壁推開了門扉,跨過房間的門檻,輕步走在曲徑上,走過花園,從前方轉彎後看到一座涼亭,涼亭四周有一片空地,那裡名為「思院」,是丫鬟跪地反省的他一方。
「人呢?」單壁倏地一震,該跪著的嬌人兒不見了,半個時辰前他偷覷時明明瞧見她跪坐在那兒的,此刻怎麼不見蹤影了?
「跑去哪兒了?」單壁進聲。她該不會逃了吧?她背棄了「單家堡」?!
天上的明月忽然移進烏雲裡,「單家堡」變得黯淡無光。
單壁舉著燈籠又轉到另一座花園,繞了一圈後,依然沒有看見花帖的身影。
「該死的!」一顆心沉至谷底,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繞過花亭,經過水池,踩在草地上再走過假山,最後決定去丫鬟閣瞧瞧有沒有花帖的蹤跡。
若沒有,她極可能真跑了。
她趁著夜黑風高躲過守夜的護衛,溜出「單家堡」,逃出她所謂的牢籠。
這丫頭倘若真敢逃,他絕不會放過她,不管她逃到哪兒,一定會把她抓回來的!
「呃!什麼……東西?裡單壁忽地低叫一聲。繞過假山時腳尖勾到一個莫名的障礙物,讓他重心不穩地往前栽倒——
「唉呀!誰踢我?好痛!」驚慌的女聲也同時竄出,睡在假山旁草地上的花帖被人一踢,整個人清醒過來。
「啊!」她慘叫,瞪大的杏眸見著一個黑色物體往她壓了下來——
呃!
砰!
一片靜默。
天上的月光此時緩緩移出雲層,映照在兩條相疊的身子上。
花帖圓圓的杏眸瞪著壓住她的男人。
單壁深邃的黑瞳也凝視著她呆滯的臉蛋。
兩人靜默良久,但呼息聲卻愈來愈大,身子也愈來愈躁動。
「你怎麼躺在草地上?」終於,單壁開了口。他原本要吼她的,可是逸出唇瓣的磁音卻是那樣的柔和。
「我在睡覺。」神智紊亂的花帖實話實說。
「你躺在這裡睡覺?」
「是啊,我跪累了,又想睡覺,只好隨便找個隱蔽處休息了。」她繼續傻傻地回應,臉頰卻紅到發燙。因為累了,也猜想三更半夜單壁不可能盯梢她,所以找到假山邊的草地睡它一睡,哪裡知道居然會被他踢個正著。
「凍死了怎麼辦?」他問道。
「啥?」她眨著杏眼,有沒有聽錯呀?「主子剛才說什麼?」
「露天睡覺,不怕凍死?」食指指尖碰上她的臉頰,雖是熱烘烘的,但在深夜中席地而睡也是容易受寒。
「主子在關心我?」她的臉頰不僅熱烘烘的,連心也跟著暖了起來。聽到他這幾句關懷,瞬間忘了他對她的折磨。
「關心你?」單壁一怔,回神,他明明是氣沖牛斗,怎麼轉眼間變成關懷了?
「您就這麼擔心我凍死啊?」她竊喜不已。
單壁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嫣紅的臉龐,美極了,也讓他心情大好,她總是輕易就能撩撥起他的情緒。
「主子怎麼不回話?」她臉蛋的紅暈愈來愈濃,迎視他泛著迷濛薄霧的深瞳,心浮動得好厲害,身子更是輕飄飄的,完全沒感受到他的身子正半壓住她。
單壁的食指忍不住在她頰上摩挲。
「主子到底怎麼了?」她啞聲,他的食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讓她全身顫抖。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主子?」
「我想吻你……」語畢,單壁俯下身,直接封住她的唇瓣。
「呃!」她瞠目結舌。
她的唇瓣好柔軟,單壁一沾上就不想再放開,並且貪婪地將舌尖采進她唇齒內翻攪逗弄,吸吮著她的甜蜜滋味。
花帖傻呼呼地由得他侵略,他的吻好深、好重、好纏綿,她的心愈跳愈劇烈,他也愈吻愈深、愈吻愈狂烈。
「唔……」心魂俱失,她呻吟出聲。他索求的吻好恣意,她的身子熱到快要炸開來了。花帖被單壁吻的意亂情迷,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自己的身份,更為那個了與他是敵對狀態。她被他迷了去,深深地迷惑了去,只知迎合他,讓他得寸進尺地不斷纏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