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已不知道兩人相愛的基礎何在。
「即使如此,你也沒有權利替我做決定。」任時俊也覺得疲憊,他們的談話似乎毫無交集,兩方都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我先上樓去,晚餐在桌上,恕我不陪你了。」宋雪薔忍受著椎心刺骨的痛,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她就這樣負氣走開?難道她覺得他不應該責怪她、應該理解她的欺騙嗎?
閉上眼,任時俊心裡承受著如烈火般的煎熬。
原來,他們從不曾真正瞭解對方,雖然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雖然曾許下山盟海誓的誓言,但彼此沒有信任存在,所有感情就在轉瞬間完全破滅。
抬起眼,任時俊眼裡寫滿了悲哀和傷痛。
他找回自己的身份,卻可能已經失去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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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這裡是錦繡園,位於陽明山上,是任家人的豪華堡壘。
任家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即便外在籠罩美麗光環,內部卻上演著名門的糾葛和鬥爭。
「時俊,我不喜歡你昨天那樣和你姐夫說話,即使他在工作上出錯,可畢竟他也是你的姐夫。你失蹤的這段日子,都是他代理你的職務,他有多麼辛苦你知不知道?」
剛回到家人身邊不久,正被無數公務纏身的任時俊,被他的大姐任若萍教訓了一頓。
「何況你記憶還沒完全回復,又怎麼能做出正確的判斷?為什麼一再否決你姐夫的提議?打你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訴過你,這個家裡只有我和你才是同父同母的血親關係,其它人都不可信,尤其是林姨那邊的人……結果你竟然在工作上處處為難你姐夫,這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任若萍跟著他走進臥室裡,不斷對任時俊指責和嘮叨。
「我只想把工作做好。」的確,就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好起來,才要花更多時間瞭解自己的工作,以及應付家族裡複雜的人際關係。
父親任授成在三年前半身癱瘓,但依舊是家族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泰合集團」的董事長。母親則在他十歲那年就已經因病去世,父親另外娶了一位富孀林真,也就是大姐口裡的林姨。
林姨育有一子一女,皆從母姓,由於年紀都比他小,就成了他的弟弟妹妹;家裡還住著姑姑和姑姑的兒子秦文濤,另外還有父親的看護陸馨小姐。
外表看來大家相處得頗為融洽、和樂有禮,但其實彼此忌憚、隱瞞,與其說恭敬尊重,還不如說是小心翼翼。
他回到任家以後,也沒有將事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知家裡的人,只大略說是遇到了交通事故,昏迷許久,醒來後又忘記自己是誰,直到看到報上的尋人啟事,才趕緊回來和家人團聚!
一切就是如此輕描淡寫地交代過去。
原本是如此渴望和家人見面,卻不知不覺中對他們防備起來,這點任時俊倒是始料未及,他猜想,或許是宋雪薔告訴他的那些事情帶給他影響,他一開始雖然不相信,但回到這個家以後,詭譎的氣氛卻令他下意識的想保護自己。
他逕自想著事情,直到聽見任若萍突然拔尖的語氣才勉強拉回注意力。
「自從前任總裁卸任以來,爸他一直希望你能當上總裁,我就是不懂為什麼你一直拒絕,現在倒好了,你居然贊同林子嘉的企劃案,而否認你姐夫的,你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
林子嘉是林姨的兒子,也就是他弟弟,大姐對林姨的兒女很忌諱,從回到這個家的第一天起,他就深刻意識到這一點。
「我身為企劃部長,不應該否定對公司前途有益的方案。」任時俊臉色一寒。「還有,我失去的是記憶而不是判斷力,爸既然信任我,讓我繼續待在公司裡,你難道不覺得我更應該全力以赴嗎?」
任時俊看著大姐,心裡卻感到深深無力,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將這裡的人當成親人看待?
任若萍的臉霎時陰沉起來。「我再次警告你,有人對你不安好心,一心只想除掉你這個眼中釘。說實在,這次要不是因為你突然失蹤,你早就成為新任總裁,我希望你明白,你在這個家族的影響力不容小覷,所以危機也就更多。你要記住,這個家裡人人都是厲害角色,就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林子欣也不例外;還有,千萬別以為姑姑是什麼老好人,自從她丈夫過世後,姑姑就一直對我們家族財產虎視眈眈……」
「大姐,這些我都已經記在心裡,你也不用一再提醒,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你最好不要插手,爸不是也不喜歡我們互相干涉嗎?」
「那你就好自為之,最好趕快恢復記憶,不然再這樣下去,我看總裁位置也會不保!」任若萍皺眉,弟弟依舊這麼固執,原以為他剛回家中,面對這一切會茫然失措,沒想到他卻絲毫不受影響。
「我也在努力。」
「那就好。」任若萍撇了撇嘴角,悻悻然的離去。
任時俊看著被關上的房門,不禁搖頭歎氣。
大姐對財產難道就不感興趣嗎?上個星期,他才意外地在近幾年的財務報告中發現,姐夫虧空公款,揮霍無度,大姐一直想極力彌補,但龐大的金額卻是怎麼也填不住。
搞不好,真正想除掉他的人就是大姐與姐夫,
任時俊苦笑,他並不想這樣懷疑自己的大姐和姐夫,但這兩個月來,大姐除了不斷提醒他林姨那夥人有多可怕之外,從來不曾表現過對他的關心。
失蹤的那段日子過得好嗎?會不會感到空虛和恐懼?回來這裡又會不會覺得陌生和不適應?。
這些她問都沒問過一句,只有不斷的表現出憎恨、猜疑,以及對家族財產的野心。
至於林姨,他幾乎沒和這位繼母說過一句話,她總是神情冷肅,就連在父親面前,也不曾表現出任何歡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