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女服務生好生尷尬,她正想越過這個屬於麻煩二字的桌子,到更裡面的那桌點餐,沒想到好死不死就抓個正著,她是滿臉哀痛。「我的名字不叫什麼『立修』,你認錯人了。」她僵笑地解釋著。
「又騙人!」郝慈恬的眉心打了個死結,努力想看清眼前那張臉的線條。「你明明就是我的立修,為什麼不、承認?」她哭喪著臉,突然了雙眼。「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才……」
「恬恬!」康立修好不容易找到名片上的地址,一進PUB很快便找到他的目標,三兩步便跨到郝慈恬的身邊來。
「誰……在叫我!」頭一轉,郝慈恬不甚清明的眼總算對上正牌的康立修。「唉?你怎麼又換位子了!」掙扎地再看了眼「第一號」、「第二號」的康立修,她傻傻地笑了。「什麼時候……你去學分身術了?嗝!」
康立修、倪定茂和那個不知名的女服務生,三人同時忍不住各翻了一記白眼。
「抱歉,打擾你工作了。」倪定茂先解救了郝慈恬抓住的服務生,讓她逃出生天。「下次請你喝咖啡賠罪。」
女服務生眨眨眼,望著他溫文有禮的微笑,頓時有絲赧然。
「不、不用了,那我去忙嘍?」臨走前,還不忘附贈秋波一記。
「唉。」倪定茂笑瞇了眼,借此隱藏自己額上陡然冒出的黑線。
「立修?」郝慈恬見二號分身要走了,霎時有些心急。「你又要去哪裡?別丟下我啊!」下意識舉起腳,她差點沒跟那位女服務生「私奔」。
「她只是個服務生。」握住郝慈恬的肩,不讓她朝陌生人追過去,見服務生離去後,倪定茂才轉身面對康立修。「你就是康先生!」
他並不認識康立修,但因為兩人的朋友互有交集,所以偶爾當朋友間不經意閒聊的時候,他會聽見康立修的「大名」出現在他周邊;加上郝慈恬「公佈」她男友的身份,所以他對「康立修」三個字如雷貫耳,感覺不至於太陌生。
康立修挑起眉,不著痕跡且獨斷地由倪定茂手裡,接過已呈癱軟的郝慈恬。「我是康立修,你是?」
「倪定茂。」習慣性地由口袋中掏出名片,倪定茂必恭必敬地雙手奉上。「這是我的名片,請多指教。」
「指教是不敢當。」連扯開笑容的意圖都沒有,康立修冷著臉,對這個企圖不明的男人沒啥好感。「現在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呃,可是她醉了……」
「看得出來。」整個人都半癱到他身上了,這不是醉了會是什麼?
「嗯……還有,她的情緒不太穩定。」
「我知道!」廢話!他們兩個正在嘔氣,他的情緒也很不穩定啊?這男人的閒事管得也太多了點吧!
「你開車嗎?」沒忽略康立修的手指冰涼,八成是騎摩托車來的。「還是需要我送你們一程!」哎∼∼他是擔心郝慈恬受寒啊!
「不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康立修咬了咬牙,決定放棄他的酷帥摩托車,搭乘最便利的交通工具——「我們坐計程車!再、見!」
5YYQT5YYQT5YYQT
將喝醉酒呈軟骨頭狀態的郝慈恬放到床上擺平,康立修汗濕了衣服,他準備先沖個澡,回頭再來面對這個喝醉酒的大麻煩。
真是奇怪了,他記得上回她喝醉時,話沒這麼多啊!那次她安安靜靜的,幾乎讓他忘了她的存在。可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她聒噪得嚇人!沿途在計程車上吱吱喳喳個不停,連運將先生都差點沒「棄車逃逸」。
他心不在焉地洗好澡,走出浴室,發現她竟直坐在床中央,雙眼有絲呆滯。
「你醒啦?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麼點時間夠她清醒嗎?他很懷疑。
「立修!」眨眨眼,酒精醺紅的眼彷彿滲入一絲清醒。「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她迫不及待地質疑道。
「沒啊。」顴骨微微發燙,他實在很不想拿這麼不理智的理由跟她嘔氣,感覺自己像個未成熟的大男孩。「我哪有生氣?」嘟嘟囔囔地,他把話含在嘴裡含糊帶過。
「沒有嗎?」狐疑地斜睨他一眼,郝慈恬滿是不信任的語氣。「那你……怎麼都不跟我……聯絡!」這點令她耿耿於懷。
康立修擦拭濕發的動作在頸後頓了下,突然有點想笑的衝動。
什麼嘛!他一方面擔心她或許會逃避,一方面又拉不下大男人的面子求和——畢竟那種事,怎麼都不好說出口;沒想到她竟抱著「守株待免」的想法,消極地在等他跟她聯絡?
那這幾天來的思念算什麼?唉!兩個大笨蛋。
「最近比較累啊,回來就睡了。」工作是件很好的推托借口,反正它又不會申訴。「你可以打電話來啊,不然就到店裡找我也行……」
哎,這樣又違背了他當初訂下的規定,可是他實在受不了兩人兩地相思,所以偶爾,他可以允許她稍稍「越線」一些些。
「店裡?」眼前彷彿有層迷障,令她看不清他的臉,害得她不停地猛眨眼。「你找到新工作了!」
唉?這妮子幹麼對他猛放電!康立修嚥了下口水,感覺喉頭升起一抹乾涸的錯覺。
「不、不是。」奇怪了,他結巴什麼?「就原本那家店。我答應老闆多做半年,等他們找到人頂替再走。」他解釋著,順便壓下心頭的浮躁。
「這樣喔?」她鬆了口氣,好像真怕他成了無業遊民似的。「那你半年以後怎麼辦?」難道再度成為失業人口!
「或許自己開店吧!」其實還有很多細節沒設想過,因為他只會做甜點蛋糕,對咖啡、茶類飲料卻一竅不通。「可惜我不會煮咖啡,對茶也沒研究,可能得找個幫手……」
「我會啊!」她雙眼一亮,霍地興奮了起來。「我可以當你的好幫手!」
「你會?」康立修愣住了,他怎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他的表情實在拙到斃,可憐他毫無所覺。